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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安静如此作为,可又说不出让对方不要去做。

秦九阴对他们两个少有打骂,却算不上极好,安静都十来岁了,所穿的还是极为不合身的旧衣服,连裁剪的针线都只能与旁人借了用,秦九阴是不肯买了给她的,更不要说什么过年新衣或者头花钗环之类的东西了。

安静曾有一次望着别人女孩子头上的簪子心生羡慕,秦九阴看出来只道:“什么丑样子,还想作怪,你那模样,不打扮还好,打扮了,只怕要把人笑死。”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难听了,说者未必是心存多少恶意,但语带讥诮这般说出来本身就如利刃刺心一样伤人。

纪墨在旁听了都为安静难堪,安静当时只低了头,不敢顶嘴不敢哭,秦九阴最不喜欢她哭,若听她哭,言辞还要更刻薄几分,多加奚落才算完。

一个女孩子,无论长得如何,被如此对待,到底是有些过了。

心中如此想,可当时,纪墨到底是不敢为安心辩解什么,只找了借口请教走阴术相关的问题,引走了秦九阴的视线,独留安静一个在院子里,低头静立,似是还在伤心。

因安静常年穿的都是秦九阴不要的旧衣服旧鞋,便总被村中的孩子讥诮,他们不敢靠近秦九阴的院子,就在安静跟着纪墨出去捡柴火或者摘果子的时候围着他们嘲笑。

连“破鞋”那种侮辱性极强的词汇也屡屡出现,更不要说其他从大人口中听来的肮脏词儿了。

纪墨到底是个心智成熟的人,不至于为此心里头过不去,别人说什么,总是跟自己的日子无关的,哪怕他也是被嘲笑的那个,同样穿着秦九阴不要的旧衣旧鞋,但他总还有几分手工,可以稍微改改衣服样式,鞋子模样,不至于太糟糕,再者男子本就不同女子,这等嘲讽无关痛痒,大可一笑置之。

倒是安静,那时候她没哭,只是头低得更厉害了,像是非要把一张脸朝着地面,再不让人看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