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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苦主大声嚷嚷着,恨不得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冤屈。

这案子很简单,苦主梦见祖先不安,便找神婆问问,看看祖先在地下出了什么事儿,结果神婆说是坟地出了变故,要迁坟,还给指了地点。

这种事儿很常见,起码苦主觉得是没问题的,于是按照神婆说得大动干戈,结果坟是迁了,却没迁出什么好事儿来,迁过去没多久,怀着孕的苦主妻子就流产了,几乎成型的男胎落了下来。

再请别的神婆看,就说是前一个给坏了事儿,这才导致祖先发怒,子孙不得安稳。

古代重男轻女,一个男胎的重量,可比那些生下来就被溺死的女婴重多了,苦主听了哪里愿意干休,这才直接拽着人上了大堂告状。

要说这种小事情,若在以前纪墨所在的地方,都是乡老族老处置了,哪怕是把神婆拉出去沉水,也算是一种合法惩罚了。

但在这里,乡民们好勇斗狠,一个个更像是以家为单位的独狼,什么亲族的话,没有足够的利益都是不好使的。

本来他们也不信任官府,也就是纪墨的官声还不错,来了之后,带着当地富户组织了一些山林开发之类的项目,利益共享,看起来倒像是个好官儿的样子,这才渐渐改了大家的习惯,有个什么事情,不会私下里直接把人处决了,会到大堂上走一遭。

这是他们给纪墨的面子,算是把纪墨当做值得尊重的调解员裁判一样的角色了。

然而这与众不同的给面子方法也着实拖累了纪墨的考评,虽然年年都良,但年年的案件数量,也足够很多人再把这个远僻的地方加上个“刁民多”“不太平”的标签。

本来就没什么人愿意来这里,有了这样的名声,更没人愿意来了,于是,纪墨的考评一直被压在“良”上,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晋升离开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