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宝这边儿歪了,不要紧,对称的位置同样歪一点儿,就看不出来了。
槽沟刻错了,不要紧,大不了多刻一道,描补一下,反正这种细微处,也没人仔细看。
仗着专业,欺负外行,就是纪大哥干的事情。
这样做事儿,可想而知,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有一次,一样交代给他做的丹凤簪就出了问题,凤尾的红宝歪了,本来纪大哥巧妙修改,基本上不太看得出来,奈何那位点名要丹凤簪的就是为了跟人攀比,见到不一样本就狐疑,再被别人点出来这是暗讽她位份低,上不得台面,这还了得?
本来无门无派的纪大哥就这么被当做敌对势力给惩治了,古代的刑罚,都是一人犯错,全家受累,结果连着纪父的差事也丢了。
纪家从纪爷爷那辈儿就开始在银作局工作,纪父自小就是在那一处院子之中长大的,哪里见过外头是怎样讨生活的,他倒是没挨打,可就这么被赶出来了,只觉得丢面儿,连老家都没脸回,又没脸再待在京里,干脆就在这边儿落了户。
纪大哥更是没受过这种打击,自小就因为聪明被夸奖的人,最后因为自己的小聪明连累全家如此,挨了打之后就一直唉声叹气,好容易养好伤了也没见振奋起来。
最要命的是,经此一遭,他妻子也跑了,也就是夫妻两个没孩子,不然还要再受拖累。
中间觉得没脸见人的纪大哥还寻过死,跳到河里最后又自己挣扎着呼救,到底还是“水太凉”,被他带着伤折腾这么一遭,差点儿伤口感染就那么去了,纪父积攒多年的家底,为了给他治病,消耗大半。
后来在这里安下家来,就更不剩多少了,不得已,只能重开旧业,做个首饰铺,铺面就是把屋子隔出来一部分,前面是铺子,后面就是住家,满是烟火气。
这样的铺面不在沿街的位置上,也没什么响亮的名号,更没什么熟客,生意可想而知的不好。
还是纪母泼辣,拿着仅剩的那点儿银子做的簪子,沿着那富户的门槛,一家家地问,一家家地推销,这才总算让纪家首饰铺的名字进入了几家人的耳中,那些有钱人,未必都懂做簪子的手艺,可看东西还是能够看出好坏来的。
纪父心血之作,即便是普通的银簪,全无嵌宝点翠,技艺在那里摆着,线条转折都看得让人心动。
多年为宫廷做簪子,旁的不说,那些富贵人家喜欢的花样,总是不缺的,一根素素的银簪,却能看出一团锦绣来,也是不容易。
纪母不知道吃了多少闭门羹,才把簪子卖出去,得了那么一户人家的首肯,以后有好东西,可以送上门去看看。
这也算是抢生意了,若不是纪家还有个人高马大的纪二哥陪着,恐怕纪母出门就要被人套麻袋。
一番艰难求生,纪家还是在这里留住了,纪墨觉得,其中关键主要是纪家的出货量不大,小打小闹的,也没抢到什么真正的大户人家的生意,普通的富户人家,竞争还不至于太激烈,否则信不信半夜就有小偷强盗,放火都要坏了事儿。
第647章
“我回来了!”
到了家门口,纪墨招呼一声,示意二哥把自己放下来,他要自己走,二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像是给加油似的,看着纪墨倒腾着小短腿儿跑到屋子里去,把怀里的钱通通倒到床上,冲着纪母眯眼笑:“在这儿,都卖了!”
“卖了?!”
纪母有些诧异,她是不怎么看好这种生意的,没听说谁家手链还能祈福的,以为这些只会是老人家喜欢的,偏偏老人家的钱,都是花在子女孙辈身上,多半不会给自己添置这样的手链,哪里想到,还真有小姑娘会买!
“还有定金呐,定的是这几个花纹的!”
看到纪二哥拎着箱子也进了门,纪墨翻出箱子里的小册子,把几种花纹指给纪母看。
这小册子是纪墨自己画的,他画了几种带不同花纹的铃铛在图册上,一页一个,若有人选,选中哪个,就在哪个下面做出标注,主要是大小和数量,这就是定制了。
“我都给她们说了,咱们家的铺子在这里,估计她们应该能找着,我就说,应该在路口那里做一个立牌的,上面写着咱家铺子名字,再画个箭头就好,更方便她们找寻。”
纪家的这个位置,本来是住家,并不是为了开铺子的,房子算不得临街,这一片儿都没什么做买卖的,要想别人知道,能够往这里走,弄个路标,实在是很应当的事情。
可古代大部分时候这些商铺都是有规划的,又有“酒香不怕巷子深”那种不知道打广告好处的朴素思想,纪母是一直不同意他搞那么大的,生怕客人还没引来,先把麻烦引来了。
嵌宝这边儿歪了,不要紧,对称的位置同样歪一点儿,就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