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世所周知的琉璃价值高,这种簪子的要价高一些才是符合市场行情的,否则就有恶意竞争的嫌疑了。
即便如此,那些大的琉璃,价值更高的器物,纪家还是不敢卖,财帛动人心,若是小件琉璃,无论是琉璃簪还是琉璃耳环之类的,价值高得有限,多几两银子的事儿,可若是大件的,动辄百两千两的,就太扎眼了。
纪家这几个人,实在是保不住。
这个道理,不用纪墨说,纪家人,包括一向爱卖弄小聪明的纪大哥都是懂的,那些价值太高的东西,他们家卖不起。
每次纪墨制作琉璃,都是悄悄地少少地弄,对外托词,是从外面买来的料子,精心打磨成首饰的,正好纪二哥后来没再学着做首饰,而是听了纪大哥的撺掇当了行商,东南西北地来回跑,遂了他的心愿,也有办法模糊这些琉璃的来历。
纪家人的表现如此可圈可点,省了纪墨不少心力,更能全心投入到学习和创新之中,唯有缺少钱财的时候,才会再想出一些新的点子来,帮自己换取更多的研发资金。
第651章
纪家专门制作首饰的那个房间,被纪墨称作制作间,再次跟着纪父进入制作间的时候,纪父沉默了好长时间,在纪墨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终于开口跟他说:“那样、不好。”
纪墨愣了一下,那样,哪样?不好,什么不好?
想到刚才在客厅说的那种个性化特色化的事儿,纪墨意外,还以为这事儿都翻篇儿了,原来在这里还要翻起来继续说。
他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珠钗,转头看向纪父,纪父四十多了,在古代,这个年龄已经算是年过半百那种中年级别的了,他们家的生活还不错,若是普通的农家,这个年龄称作老人,也没什么问题。
七十古来稀,让很多四十岁的人,已经不得不去想有关养老安葬的问题了。
普通的面容上有很多斑痕,有的是单纯长出来的斑,有的则是以前学艺的时候不小心烫到脸上后形成的斑,还有一些则是弄那些工具的时候不小心戳到脸上留下的痕迹。
纪父的眼神儿不是太好了,做活的时候就要离得比较近,而这样近的距离,哪怕这时候的首饰加工都没有机器,不会崩起什么碎屑造成危险,但不听话的铜丝,不驯服的棱角,总会有些什么,不小心弄伤自己。
弄伤手指都是经常事,脸上的话,偶尔也会有些。
天长日久,脸上就多了些总是好不了一样的斑痕,因肤色不够白皙,看着也不明显,不至于吓人,最多是让这张脸更加没有一丝半点儿的英俊可言罢了。
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这就是一张属于普通人的脸,连带着他的困扰,同样是那样的普通而平凡。
“不一样,就要真正的不一样才好。”
纪父说话的语速不快,给人一种边思考边说的感觉,仿佛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句都经过了他的反复斟酌。
他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说不过纪大哥,更说不过纪母,但他此刻还是在坚持,跟纪墨说。
纪大哥早就不做首饰了,现在让他做,都不知道能够做成什么样子,恐怕根本没人买他做的,家中只有纪墨和他在做,而随着纪父的年龄增大,精力衰减,做首饰的主力军就成了纪墨一个。
纪父的眼中有着期冀,只要说通了纪墨,其他的事情就不必担心,像是纪大哥说得那样,改一改花瓣的数量,叶片的朝向,就可以当做个性化多卖钱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了。
因为纪大哥是不会自己做的,能做的只有纪墨,能改的,也只有纪墨。
无形中,对小儿子的倚重也呼之欲出。
纪墨感受到了,对这种倚重感到温暖的时候,也有莫名的对苍老的无力,他本可以跟纪父说那样不值得,划不来,性价比不高之类的话,可面对纪父那双眼,浑浊之中泛着光的眼,他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改得多一些。”
反正纪家首饰铺的客人不算多,就是每人都来一个个性化定制,也不会让纪墨因为花样重叠而太费脑子,就是麻烦了些,本来稍加改动就能完成的事情,多少可以拼一个流水化作业,加快制作的速度,纯粹练手。
可为了纪父的这点儿希望,他就只能每一个都用心来做,真正的精工细作了。
日常练习也要用心,可用心和用心的程度,总是不同的。
见到纪墨应下来了,纪父脸上难得露出了见到他学会某项技艺之后感到欣喜的笑容,他不是一个太会表达的父亲,没有就此表示更多,只是马上拿起自己桌上的零件开始做起来,他想的很简单,自己多做一些,儿子就能少做一些,多休息一会儿。
而因为世所周知的琉璃价值高,这种簪子的要价高一些才是符合市场行情的,否则就有恶意竞争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