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禀告的消息有两个,而且都不是小事。
其一是皇后这次怀孕,多半是假孕。根据梵一记录下的几道膳食,其中有几种菜品就是有孕之人忌食的。加之太医院近期的调查, 那位替皇后诊出喜脉的杜太医,滥赌成性, 欠了千两白银。可近日,他的债却尽数还清了。
经多番查探, 发现皇后的人替他还清了债。而那杜太医也不禁吓, 稍一逼供便全招了。
皇后的心思昭然若揭,如今李容的声名狼藉,她的手里需要再多个皇子, 加个筹码,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依旧是当年的旧招,狸猫换太子罢了。
其二便是皇帝的身体,已日渐衰败。这些年吃了那么多丹药,那些毒素堆积在体内,终于以泰山压顶之势,压垮了这位大褚帝王。
太医院无一人敢将他真实的身体状况如实禀告,只是说陛下劳累过度,休养便好。实际上皇帝的身体,怕是难熬出这个寒冬。
皇帝病倒,皇后的野心昭然若揭,宫里上上下下人人自危
整个皇宫笼罩了阴霾的暗色。
“我是不是很冷血?”梵一苦笑,心里却是很平静,丝毫未起波澜,“你说的那个皇上,按理说算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快死了,我竟然感觉不到丝毫难过。”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其中带着对自己的不解和颓然。
过去她也曾在庵中见过,一些姑娘为了烂赌的父亲委身给官老爷做妾,却还要祈求父亲安康顺遂。更见过一些父亲,让女儿去做青楼的红倌,以此换取钱银,而那些姑娘也是心甘情愿地听从
若是那些姑娘,听到父亲将死的消息,一定不会像她一样冷漠吧?
听她这么说,陈亦行蹙眉,将人扳正了面对他。方才他未将半片床幔放下,此时烛火的光照亮她的脸庞,白皙的脸颊没有血色,双眸也是黯淡无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