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萧碎将手中的盒子递上去,太监小心翼翼的接着,盒子的底部滴滴哒哒的渗出鲜红的液体,太监的手抖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他已经猜到了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新帝的面前将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他还是被吓的瞪圆了眼睛。
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瞪圆的双眼恰好与他对视,太监倒吸一口凉气。
“赏,”
萧碎的指尖还残留着嫣红的血,双手接过太监递来的玉珊瑚,嘴角扯出一抹笑,“谢陛下。”
“等等,萧爱卿先不急着走,寡人给你看一样好东西。”
寝殿里,新帝躺在软踏上,拍拍一桌之隔的软塌,“爱卿不要拘谨。”
萧碎看着宫人一个个褪下,偌大的寝殿中安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的见,暗处的气息让他知道,那是时刻保护新帝的暗卫,紧了紧手中的暗器,他缓缓躺下。
新帝如痴如醉的将小盒子打开,脸上满是痴迷,“爱卿试一试,这可是好东西。”他又打开一盒,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接着脸色潮红,双手开始宽衣。
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萧碎迟迟不肯食用,微微有些动怒。“爱卿这是信不过寡人?还是觉得寡人要毒害你?”
萧碎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乃是贵族之间流传的寒石散,服用后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上瘾,逐渐的掏空使用者的身体,他强忍着不适在口中放了一点,不一会儿,身体的异样让他眯起了眼睛,果然,里面还不仅仅只是寒石散。
新帝的药性早就上来,他有些兴奋的看着萧碎将药粉放入口中,然后一把推掉碍事的炕桌,将萧碎的手拽住。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新帝的怒吼,以及刀剑碰在一起的声音,那位萧大人自从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惊雷
初四,接应她的人到了,逃跑比想象中更顺利,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会遇见萧碎,他浑身鲜血的躺在角落里,昏迷不醒。
刹那间闪过的恻隐之心让她带上了萧碎这个累赘,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马车急速的驶过长安的寂静的街道,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禁卫。
接应的人马上不敌,车夫很快被斩与马下,明丽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眼看着就要逃出城门,廉歌早已打算好一切,城门此刻为她敞开,身后,萧碎还在昏迷,马车上只有她一人。
她在颠簸中抓住缰绳,拼命的赶车,身后皇宫燃起一片火光,急于逃命的明丽并未看到,她只想不顾一切的逃离,身后的禁卫不知何时放弃了追杀,等她察觉时,马已经累的瘫倒在地,四周,满是荒芜。
劫后余生的她浑身颤抖,汗水浸湿了头发和衣裳,双手抖的拿不住任何东西,回头望去,长安城已经消失在视野里,她逃出来了。
余热散后,是冰凉刺骨的寒风,明丽渐渐的冷静下来,累瘫的马儿慢慢的站起来,她抓出一把黄豆,放在马儿的嘴边,看着它一点一点的咀嚼着,这批枣红马她见过,是廉歌最宝贝的马儿之一,名叫朝阳,它的皮毛带着朝阳的艳红,明丽伸手抚摸马儿的脸颊,等着它慢慢的恢复体力。
朝阳最是通人性,是一匹温顺的马,感受到明丽的心疼和喜爱,它仰起头,叫了一声,路边的干草它也不嫌弃,细嚼慢咽的吃了许多,明丽拿出为数不多的水,让它喝下去,拍拍它的脑袋,朝阳,谢谢你,让你跟着我逃命,委屈你了。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追兵,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朝阳带着她一路向南,天微微亮起,太阳缓慢的从东方升起,染红了半片天空,自由的一天已开始。
马车里的萧碎还在昏迷着,明丽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冰天雪地的荒芜里,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把他丢弃,只能慢慢的等着他醒来。
朝阳把她带到了一条小溪旁,立春后的小溪在阳光的照耀下,冰层开始消融,明丽拿出水囊,用石头破开冰层,往水囊里面灌水,破开的冰层涌进去新鲜的空气,鱼儿争先恐后的往冰口窜,意外得到的两只鱼让明丽开始对以后的生活有了信心,她自己一定能好好的活下去。
廉歌准备的马车里应有尽有,连打火石都有,她一开始并不熟练,尝试了好几次后终于点燃了干柴,开剥鱼并没有想象中难么难,却也没有那么简单,双手被溪水冻的通红,麻木,可是看着架子上的鱼,明丽由衷的感到开心。
火舌舔舐着鱼皮,虽然只有盐,可耐不住鱼肉最原始的焦香,明丽吃掉了一条,另一条有些吃不下,这时她才想起,萧碎还在昏迷,翻出马车里仅有的一只茶壶,逃跑的路上,壶盖已经破碎,好在壶没有碎,天寒地冻,水开的很慢。
大殿里,萧碎将手中的盒子递上去,太监小心翼翼的接着,盒子的底部滴滴哒哒的渗出鲜红的液体,太监的手抖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他已经猜到了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