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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听说过大漠丝路?早些年有人曾骑着骆驼,将这些千金难买的丝绸一路销往异国,换来我朝不曾拥有的香料,珍宝。”元折的神色有些兴奋,他是元家旁系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仕途上恐怕难以有出路,他也不喜那些,他更爱看得见的真金白银,这些年到是积攒了些家底,慢慢的不在满足于现在的小打小闹。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利润的三成,若你能答应,丝绸不是问题。”明丽曾打理过她母亲的陪嫁商铺,也认识不少从蜀地往长安运输丝绸的商人,世家是把控了丝绸的产地,可若是利润足够,有的是人来冒险。

“口说无凭,不屈愿立字据,借此证明。”元折生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做什么都是干脆利落,他的字如其人,龙飞凤舞,洒脱的像是脱缰的野马,墨迹未干,他拿出印泥,将自己的指印印上去。

明丽倒也不含糊,伸手将自己的指印盖上。

“不屈住在城南柳树巷子,只要一打听,就能找到我。”

“好巧,城南,槐花巷子,初来乍到,以后定少不了要叨扰元兄。”她当初决定租下城南的房子,就是看中的城南的治安比较好。

回到家中,六婆已经把家中收拾的干干净净,床褥铺盖皆换了新的,石板地上一尘不染。

桃枝研了磨,秀气的梅花小楷跃于纸上,白鸽扑闪着翅膀离去,消失于清灰的天空下。

夜,明丽睡下后,又一只信鸽飞出院子。

大寒

“哎,安安呀,你别走,大婶有些话想跟你说,”张大婶和明丽是邻居,只有一墙之隔,她平日最爱给人拉红线。

“您说,”她这几日忙着丝绸的事情,总是回家很晚,今天才刚刚告一段落,微微有些疲惫。

“我看你呀老大并不小了,今年虚岁十九了吧?咱整个定西都找不到十九岁还没有嫁出去的女子,你说你咋一点都不心急?”张大婶素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人不坏,热情的有些过头。

“其实不瞒您,我嫁过人,不过后来夫家嫌我不能生育,和离了,以后再也不想嫁人。”明丽不想张大婶以后在给她拉红线,索性一下子让她死心。

“哎,我不是有意让你想起那些糟心事的,你忙,你忙啊,”她咕哝着,“隔壁的崔秀才长得一表人才,也是老大不小了还没有成家,我原想着,嗨,算了。”

她口中的崔秀才明丽见过,刚住进来的时候,他还帮她们修缮过屋顶,明丽对他的印象并不错,只是仅限于邻居的往来。或许张大婶是看到了她和崔秀才有往来,才想着撮合他们。

“桃枝,我昨天刚买的高粱酒拿出一罐给张大婶带上。”她时不时的会给明丽送些蔬菜,礼尚往来,明丽也会送她一些。

“呦,还是聚贤酒楼的,我收下了啊,明天我侄儿会进城送一些萝卜还有干果,我给你送一些来,可不敢白拿你的东西,”张大婶扭着腰肢离开。

巷子里豆腐郎拉着长长的音调,一声声的贯穿着小巷子。

半月有余,元折千思万想的丝绸终于运来了,他迫不及待的的拉着明丽去验货。正值冬季,天干物燥,丝绸一路顺利的运到了定西,要是梅雨季节,从吴蜀往这里运丝绸就难的多,不说山路难走,就是羊肠小道都够运输的人喝一壶。

满满的三车丝绸,纱,绡,锦缎,样样都有,皆是上乘的料子,总共算起来,有整整一百五十匹。

隔日,元折便找了当地的骆驼队,许以重金,开启了丝路之旅,任重道远,艰险重重,可他生来就是冒险的苗子,要是怕难,那就不是元不屈了。

就在他走后的第五天,人们尚且在睡梦中时,突厥率十万兵马,一举拿下了定西城,顷刻间定西成为人间地狱。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抢金银财宝,米面粮油,凡是能带走的东西,统统不放过,包括女人。

婴儿凄厉的哭声一直环绕在明丽的耳边,那哭声距离她很近,仿佛只有一墙之隔,桃枝的手一直紧紧的拉着她,生怕她会做傻事,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声像是刀一样割在明丽的心上,她想起了那个还没有成形就被她扼杀的孩子。

趁桃枝不注意,她打开了地窖的出口,等桃枝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

呼啸的北风下,一个娇小的婴孩被丢弃在巷子里,她的襁褓不知被谁剥走了,只有一身薄薄的衣衫裹在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冰凉又紫红。

明丽一把抱住她,心里酸涩又难过,一队突厥兵走进巷子,她想要进地窖已经晚了,桃枝和许多的邻居还在地窖里,她不能把突厥兵引到那里。

“姑娘可听说过大漠丝路?早些年有人曾骑着骆驼,将这些千金难买的丝绸一路销往异国,换来我朝不曾拥有的香料,珍宝。”元折的神色有些兴奋,他是元家旁系子弟,文不成,武不就,仕途上恐怕难以有出路,他也不喜那些,他更爱看得见的真金白银,这些年到是积攒了些家底,慢慢的不在满足于现在的小打小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