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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没有记忆,所能想起的只有别人口中的叙述的话,这些都是别人告诉她的,真相究竟如何,也无从考究,萧碎对她,究竟是怨恨多一些,还是不舍多一些,之所以问花筱这些话,不过是想要求得心里上的安慰,不曾想花筱竟是要她去和那个人和好如初。

“您怎知那个人不是真的想要回到之前,怎知他就是为了报复才不肯放弃,还记得您身上的这身绫罗裙吗,绫罗在这城里一匹难求,有价无市,廉大人一共得了这两身裙子,一件给了夫人,一件给了您,您去看月季的时候刮破了裙子,回来央求我缝补。”

安安抬起袖子看着那道几乎看不出来的印子,花筱的手艺很好,她仔细观察都差点发现不了。

“您如此喜爱这身绫罗裙,会因为破了口子就不喜欢了?您喜欢花,会因为花刮破了裙子,就将花丢弃吗?”

“不会,可不一样的。”

花筱见她又缩回了,轻笑,“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或许更好。”

她带回来的玉兰花被放在了窗台的桌子上,黑杆子,绿叶,硕大的花朵,午后的眼光斜斜的照在花瓣上,给白花瓣度上一层浅浅金色,淡香环绕,她又想起了萧碎的脸。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刮破她裙子的墨红色月季,萧碎就像是那月季一样,美的张扬,满身是刺,又想到火红的石蒜花,美则美矣,有毒。

对于花,她只喜欢养着,看看,从来没有想到要摘下来。

可一想到,自己曾经有可能是负心人,心情瞬间就有些不好。都说负心人很坏,可她还会感觉到愧疚,又觉得自己或许还没有坏到底。

是梦,少女柔柔的,微微有些哑的嗓子不知在哼唱些什么,那少年疼的浑身颤抖,手紧紧的握着少女的手,满脸的汗水。

很奇怪,她始终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得异常的熟悉。

侧妃

这段时间里,安安总会时不时的遇到萧碎,慢慢的她的心中不再抵触他,甚至对他的到来会隐隐的期待。

窗边墨色的浅盆里开了一朵蓝色碗莲,安安看看看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花筱从外面进来,好巧不巧看到了,又是一阵打趣。

就在安安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时候,一道圣旨从长安传来,萧碎回了长安。

时隔五天,萧碎成为太子的消息传来,而她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马车里安安心中烦躁,她不愿意里开定州,就像是有雏鸟情结,她对于回长安有些抵触。

也许还有不舍,舍不得那个人,可她做了决定,下了决心,要忘掉他,也许离开,能真的斩断那不该有的孽缘,想到萧碎,她的心中微微有些甜。

明府大门外,她的父亲,明源,一个中年留须的儒雅男人,他站在门外迎接她,继母携着幼弟,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亲切的问候,安安心中却生不出任何的亲切。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虚脱的躺在榻上。

秋初,天气已不再炎热,窗外吹来微风,她下意识的去看,却之见窗外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的绿意,她自己不禁产生一丝怀疑,这真的是自己住了许多年的寝室吗?

花筱整理好了自己的住处后来到屋子里,她先是打量了一眼安安的神色,见她眯着眼睛,斜靠在小榻上休息,然后拿起薄被给她搭在身上。

“廉歌,”睡梦中的安安喊了一声,有些模糊不清,花筱仔细的辨别了一下,才发现她喊的是廉歌,她猛的变了脸色,支着耳朵再听时,安安什么都不再说了。

安安上午回到明家,下午,圣旨就到了明府,她握着手里的圣旨,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讨厌萧碎,甚至隐隐有些好感,可真的要嫁给他的时候,反而萌生退意,又看到圣旨上侧妃两个字,他还会娶别的女人吗?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愿意嫁也得嫁,圣上金口玉言,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

婚期很赶,定在八月八,与她一起进门的还有太尉之女崔燕。

这一天来的特别快,坐在花轿里,安安甚至感到了一丝不真实的感觉,想到和她一起进门的崔燕,心头的突然升起不愉快的感觉,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萧碎会有许多的女人,可知道和真正的面对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