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友人
烛光下,元折看着明丽的侧脸,他承认,对她,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被她眼中的孤寂所吸引,像开在雪里的梅花,与雪融在一起,苍茫一片的白中,唯有她矗立在那里,默默的开放,那么的孤寂,美丽。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一声一声的跳动,也许自己真的是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忍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在他的手指快要触碰到朝思暮想的人时,他的心中有一个魔鬼的声音在催促他,可临近了,他却惧怕,惧怕自己会打碎眼前的平静。
他趴在酒桌旁睡了过去,不一会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也许只有赶紧强迫自己睡过去,才能够抑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来日方长,他能等。
从他的眼神中,明丽察觉到了不一样的情愫,自小长在青楼,有经历的几多波折,她察觉到了元折看她时眼神里的屡屡情谊,在元折睡去的那一刻,她无比的庆幸,因为,她无法接受,无法回应。
她得承认,她自私,她需要元折的帮助,至少现在的她离不开元折的帮助。
天微微亮起,他们用了一些早食后又开始赶路,明丽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青楼,她比记忆里的青楼更加的华丽,无数女子的年华和眼泪交迭更替,她想,自己总要为那些可怜的人做些什么。
白家位于位于蜀州的一个小镇上,小镇并不繁华,紧邻大山,山上皆是桑树,砌墙用的也是就地取材的石板,三三两两的农户散落在半山腰上,只有小镇的中心,有几家铺子。
进了小镇后,明丽和元折走进一家卖丝绸的店,这家店的门面与路边的小店无二,都是低矮石砌的房子,来到里面后,元折眼中满是惊讶,因为,货架上琳琅满目那的丝绸。
“白先生在家吗?”明丽看着一个小姑娘问。
那小姑娘十来岁的年龄,梳了双丫髻,一张瓷白的小圆脸,眼睛亮闪闪的,一身淡黄色衣裙,“您有什么事吗?”看了看明丽后,眼睛疑惑的眨了眨,只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明丽掏出一对雪花银铃铛递给小姑娘,“答应过你的礼物,”
“安姐姐跟我来,”女孩的声音立马变得亲切,说完,她抬起头看着元折,也不说话。
明丽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我的友人。”
院子里,一个女子正在给桑蚕丝染色,她穿了一身棉麻的束口衣衫,长发随意的挽起,虽是农妇的的打扮,可一举一动却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阿姐,安姐姐来看我们了,”
小姑娘名叫白雨,院子里的女子是她的姐姐白雪,姐妹两相依为命,五年前,两人走投无路时,是明丽救了她们,后来白雪凭借着自己的手艺在这里扎了根,和明丽一直有往来。
只是世家一直霸占着丝绸的出路,她们制作的丝绸并不多,直到去年,元折买了她们手头的丝绸。
虽几经波折,但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看到了希望,因为那匹货物的顺利出手,让养蚕人都不必再受世家的压迫。
这就是明丽非要让元折来这里一趟的原因,她想用丝绸之路,来拯救这里女子们的命运,她想让这些女子人拥有自己的求生本领,世家人独享的那块糕点,她想分一口给这些想要努力谋生存的女子们。
白雪将染好的桑蚕丝挂在竹竿上,用清水洗了手,看着元折说:“这就是元老板吧,我是白雪。”她素白的脸上不施粉黛,青丝仅仅用一根丝绸系着,手因为长久浸泡在染料里而变得沧桑,指甲有些黑,可她的眼睛和白雨的一样,都是那么亮晶晶的,里面满是对生活的向往,当女子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谋求生路时,浑身上下都是活力。
像是风雨中的野花,不惧电闪雷鸣,独自美丽,在这贫苦的山涧里,散发着芬芳。而不是金玉楼里的行尸走肉,金玉堆砌,胭脂粉黛,哪怕再美丽,都散发着腐朽。
白雪将他们请到碎石砌成的屋子里,屋子不大,一张矮桌,三两个木头板凳,地面是碎石子拼接的,一辆纺车占据的屋子的三分之一,丝绸和蚕丝占据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地方很局促。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脸颊微微有些发红,“陋舍小了点,请坐,我去倒茶。”
元折打量着纺车,纺车是时下最先进的,他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这样的纺车,眼中有些诧异,纺车上一段绸缎吸引了他的注意,不下五中颜色的丝线在交织中出现了精美的图案,一缕阳光此时正打在上面,柔和的泛着光晕,他从未见过这样图案的绸缎,恐怕全国上下都未必能找出来,着让他更加的惊讶,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批新图案的出现,势必会掀起绸缎界的波涛。
只是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