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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累了,都下去吧。”宫人缓缓退出,只留桃枝欲言又止,她看到了崔颢的动作。

“怎么,还有事?”看着桃枝的眼神,明丽知道她看到了,可那又如何?桃枝本就是萧碎安排的监视,再次看到她时,她的回忆一下子回到在定州的时候,从那时起,桃枝就一直暗中监视她,向萧碎汇报她的衣食住行。

她是萧碎培养的影卫,至于为何有出现在她的身边,这是明丽要求的,她说自己习惯了桃枝的陪伴。

“您早些休息,奴婢在外间候着,您有事早就招呼一声。”她垂了眼,不敢在看明丽的眼神。

“不想害了崔颢,就别把今晚的事情告诉殿下。”早在定州时,她就看到了桃枝看向崔颢的时,眼中那些屡屡压抑的情愫,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是。”

她展开信纸,得知元折平安后,她拿起信放在烛火上,看着信一点点的被火苗吞噬,东宫戒备森严,不说暗处的影卫,就是明面上的侍卫,都是训练有素,一只鸟从空中飞过,都要射下来检查三遍,更别说大活人。

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些预感,她这辈子都无法再离开萧碎,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排斥,就像是已经接受了他的安排,甘愿在金丝笼里被囚困。

萧碎比她想的药回来的还早一些,纸燃烧的气味还没有散尽,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他还没有走进,明丽就闻到了一丝酒气,和屋内纸张燃烧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她突然有些紧张。

“累了吗?”他待她的态度始终都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会将好不容易抓回来的金丝雀吓到,也许是化成灰烬的长公主府,那种彻底失去她的滋味并不好受,让萧碎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腰有些酸痛。”她始终都有些淡淡的,可萧碎早就不在乎了,这辈子他都不再渴望她的眼睛里能有他的身影,他告诉自己,只要人还在自己的身边,这就够了。

微热的大手轻轻的按揉着她酸痛的腰,明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吃点东西再睡吧,”天色渐沉,她这一睡恐怕要到第二天了。掌心下的腰身依旧纤细,柔软的让他舍不得用力。

他想过她回来后的情景,也许会绝食,会闹,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她的坏脾气,可人却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面前,柔顺的没有一点脾气,萧碎的唇角无意的露出微笑。

怀中的人沉沉的睡去,他俯下身,吻在她的额心,珍重的舍不得用一丝的力气,失而复得已经让他不愿意去计较什么,只想好好的珍惜眼前的一切。

门外,陈述喊了一声主子。萧碎将烛火熄灭,走了出来,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暖意。

陈述将手里查到的消息递给萧碎,这是他这些日子查到的关于明丽的一切,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萧碎的神色,见他并没有发怒,暗暗的舒出一口气,得知元折已经逃出塞外时,萧碎的面色沉了沉。

日子转瞬即逝,刻意维持的平静下,明丽已经快要足月,春风复活万物,入眼间满是生机。

太医建议明丽要多走动走动,以便日后生产,园子里的桃花争相开放,见花不见叶,湖里的荷叶也探出了尖尖的嫩角。

明丽感到走动的时候,肚子里的胎儿轻轻的踢了她一脚,突然,她觉得衣襟收缩的疼痛传来,手无意识的放在肚子上。

萧碎回来的时候,明丽已经进了产房,尽管他已经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可真正的来临时,他还是差点乱了阵脚。他走进产房,没有人敢拦,谁都知道里面的那位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明丽紧紧的咬着帕子,阵痛一阵比一阵密集,她还来不及从上一阵的阵痛中缓过神,有一阵阵痛来袭,隐忍的满身的汗水,发丝湿漉漉的贴在她的额头上,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聚集在肚子上,她紧紧的攥着桃枝的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闭着眼睛,默默的忍受着,等阵痛稍稍缓解,萧碎不知何时替换了桃枝位置,他似乎比她还要疼,眼中满是关切,甚至是惧意,明丽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狼狈的自己。

“主子,您再用点力气,好了,好了,别用力了,”随着嬷嬷的声音落下,她感到一团微热离开了她的身体,全身上下都轻松了,眼前黑过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惊慌失措的萧碎,那个泰山崩于面前都神色不改的男人,那一刻惊慌的喊着什么,她觉得好累,只想睡去,什么都听不到了。

隐隐约约中,她听到谁在一声一声的喊着安安,耳边似乎还有婴儿的啼哭声,可是她好累好累,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似乎总有一个人在她的耳边絮叨着什么,蚊子一样,扰的她不能好好的休息。

行至假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崔颢,错身离开时,她的手中多了折成方块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