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阮棠摇头,“这付兰仙既然肯出此下策,必是准备要讨口气。她对胡公子尚有贼心未死,前来之人又岂会善罢甘休。”
“李娘子说得有理。”
胡三娘忖了忖,与周夫郎相视一眼,似是做了决定,她躬身拱手,“我胡三就这一个儿子,如今便厚着脸皮,请李娘子带上宁儿一起上山。”
“不可。”李阮棠摆手。
“李娘子,宁儿他能吃苦,绝不会拖累二位。”周夫郎最是担忧此事,这会听李阮棠说得有理,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再求。只盼宁儿能就此跟着李阮棠远离胡家村这是非之地。
“周夫郎,你误会了。”李阮棠虚虚扶在他的衣袖,“并非是我不肯带胡公子上山,而是我本来就不打算躲避此事。”
“李娘子,她们人多势众,您还有伤,到底会吃亏。”胡三娘说得又急又快,她声量一高,坐在屋里认认真真给阿宁编花环的小郎君惊得手下一抖,方才入耳半句残音。
吃亏?吃什么亏?
他心下疑惑,侧耳听了半晌,可院里的人说话声越来越小,孟均不得已放下柳条朝门口走去。
他小心翼翼贴在门板,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料。
李阮棠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过来,“啾啾既是我夫郎,此事便再无商量。”
胡三娘见她态度坚决,眼底渐渐涌出一丝希冀,“李娘子可是想出了对策?”
“嗯,差不多就是今晚。”
李阮棠颔首,抬眸看向压在天边的云,乌泱泱厚重连绵。犹如压在她伤口的痛意,总没个消停的时候。
她低低又嘱咐了胡三娘几句,这才转身往门口走来。乍听见她的脚步声,小郎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吸气踮脚,一股脑溜回炕上,坐的端端正正。
他坐的笔直,又觉得有几分刻意。急急拿起编了一半的花环,才刚刚从花篮捻起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