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本上可写得清清楚楚,再者,若是隔着帕子没有效果怎么办。
总归眼下时间还早,小郎君将手帕悄悄塞在自己枕下,“妻主。”
那双黑亮的丹凤眼,羞是羞,却依旧纯真地看向她,“要不——”
未尽的话,被李阮棠慌忙捂住,她脸上烫得厉害,急急换了个话题,“啾啾,你就不问问我,明日里长山沟外面迎接的马车是谁家的吗?”
肃亲王府啊,小郎君微微怔愣,他当然知道她是谁。
“啾啾,或许我未来的路,并非一帆风顺。”李阮棠定定看着青丝披散,清俊容颜上尚有薄红的郎君,“还有可能会牵连你。若是,若是——”
那句「你若有其他打算,我可放你离开。」明明演练了几十遍,可对着他,李阮棠却怎么都说不出。
那双杏眸静静地,看向孟均。
“我不怕!”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小郎君拉下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
小时候,肃亲王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入京都时,她趴在墙头与他告别时,也是这副神情。
可惜那时候他不懂,但如今,他看得清清楚楚,就不能再如幼时一般,轻易地挥手,任她一人落寞。
他,他舍不得。
单是想想她孤立无援的情形,孟均心尖便酸涩得好似叫人拿着针尖密密过了几遍。犹如缠绵的小雨,让那如山峦皱起的眉尖拢上一股淡淡的愁。
明日里,他怕是等不到魏姐姐传来的消息了。要是回京后,圣意当真如她所言对李阮棠极为不利。
小郎君咬咬牙,那他就豁出去了。就算旁人都不出手,他也会努力求娘,求她帮李阮棠在女帝面前多说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