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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中的那名和尚盘坐于草蒲团上,掌心合十,双目紧闭。他周身散发着的团团黑气,似与结界同源,着实邪门。

白日里前来听讲的老百姓,还痴痴站在那。

走近了才发现,百姓都微微低头,而结界内四溢蔓延生出许多黑丝,形态大小粗细各异,有的更是牢牢黏附在百姓的后颈肉上,竟生出一丝人被吊挂悬梁之上的感觉,诡异恶心至极。

还有没有附在人身的黑丝,飘飘荡荡的无处可去,便探着生息往结界外四周延伸去。

混入人群伪装的陈述无意碰倒一名百姓。

那人似是没了魂,神色涣散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若要说有什么在动的东西,那就是后背上粘糊着的黑丝,即使因为那人倒地给扯断了,可那黑丝竟一分为二,一头往那人后脊骨里钻,另一头遁着陈述飘来。

见此,陈述心头不免一阵恶寒,往后退了退顺手撒了一把粗盐,才让那些黑丝没再贴过来。

从这个和尚来到风衣镇后,陈述便注意到了他。倒不是因为和尚的医术真有多高明,而是这和尚邪气得很。什么摸下腿睡一晚就能好,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不过是偷换了概念,先满足人愿再以收取代价的理由吃了灵魂,最后再随意篡改人类记忆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继续这样骗取百姓。

陈述不得不说这和尚是精明有谋得很,算得是他出山来,遇见过最别扭恶心的一个,特别是他这些缠人别扭吸食魂魄的东西,真没差是令他打退堂鼓。

那和尚忽然起身,陈述惊忙闪身躲在人群身影之后,小心翼翼伸出头,瞧见那和尚睁开眼来,黝黑无光的眼睛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在黑夜中张望。

陈述神经紧绷,探出头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翻手抓来几张符篆,神色陡然一凛,屈身迈前正要念咒将黄符抛出去,一阵疾风打落了珈摩的毗卢帽,光秃秃的头顶画着扭扭曲曲的黑色纹路,像极了那缠人的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