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县里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老秀才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一个秀才手里又有多大的权力呢?
虽然秀才不好考,可我觉得秀才也没那么了不起,青河叔一家往徐秀才身上砸那么多钱,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林织云笑道:“那也不一定,以前我爹跟我说了,徐秀才的确是个能读书的,他倒也不至于一辈子是秀才,只要他好好读书不成,嵩县往后考个举人还是可以的。这年头只要能当上举人,就有机会做官,到时候青河叔一家不就扬眉吐气了吗?”
“那也得青河叔一家一直忍着才行,可他们并没有忍着呀!他们不是已经将徐秀才的亲娘和妻子都赶出家门了吗?
那往后就算他当了官,只怕也不愿意庇佑青河叔一家。我听说徐秀才这人是很孝顺的,对徐大娘的话都说一不二,青河叔一家算是彻底将徐大良得罪了,往后徐秀才除了要钱的时候,肯定都不愿意搭理青河叔一家的。”
“你倒是看得明白。”林织云十分意外,她没想到林笑笑的见解居然如此独到,却又精准,将徐博闻和林青河一家,都猜得十分透彻。
林织云从前一直被王氏关在家里,很少外出与其他同龄女子交流,她对于林氏一族其他的姑娘的印象仅限于他爹没死之前。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才能够跟组里的小姐妹们一起玩耍,后来等待她的就是暗无天日,不停的刺绣织布了苦日子了。
林织云从前面对的女子只有林绣月和林络星,她只觉得这两姐妹都讨厌的很。
虽然心里明白不能看见两个讨厌的,就觉得所有姓林的姑娘都那样讨厌。
但是她不知道林家其他姑娘是怎么样的,再不曾接触过,以前也没有想过要主动接触。
现在林织云意外发现林笑笑,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便想着往后有空的话,可以多与林笑笑交流交流。
“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我又不傻。”林笑笑偏了偏嘴,“我唯一看错的也就林络星而已,她那个时候大方总送给我们一些绣得很精致的帕子或者荷包。
我们当时都以为那些东西是她亲手做的,再加上很喜欢上面的绣花,便跟她走的很近,还一直夸她大方呢。
哪里想到那些东西全都是姐姐你做的,林络星根本就是假大方。不过我也难得看走眼,除了林络星以外,我看其他人还是很准的。”
当时因为林青河跟王氏两口子的关系,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以为林织云是个好吃懒做的,可林笑笑一直都不相信。
林织云与林笑笑小时候是一同玩耍过的,虽然后来好几年没见面了,可林笑笑觉得林织云小时候是那样乖巧勤快的模样,长大后肯定也不会忽然变懒的,除非是被林青河和王氏两口子教坏了。
不过晚辈不能议论长辈的事情,因此这些想法林笑笑只埋在自己的心里,很少跟别人提过。
林笑笑没有想到的是林织云并没有被他们刻意教坏,而是直接被他们当成赚钱工具奴役了。
林笑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怪难受的,毕竟她小时候林织云的父母帮过他好几回。
尤其是林织云的母亲会做很多好吃的糕点,曾经有一段时间经常招呼他们这样的小姑娘去她家里吃点心。
林笑笑一直都觉得有那样温柔善良又喜欢小孩的母亲,林织云肯定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不好直接当着林织云的面说出来,不然总有巴结的嫌疑。这是她自己的想法,她自己心里清楚也就够了。
林织云与林笑笑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林织云觉得林笑笑这人说话还怪有趣的,往后要是无聊的话,可以经常跟林笑笑聊天。
她打算等年后就去女学检查一下林笑笑的学习情况,如果林笑笑学得不错的话,那就把林笑笑调到纺织院来做工,到时候他们就经常可以在一块聊天了。
林笑笑暂时还不知道林织云心里的打算,如果知道的话,她这一个年肯定都是飘着过的。
林织云回去以后,就跟沈君川说起了她今天从林笑笑那里听到的事情。
说完之后,林织云好奇地问:“徐博闻这会外出游学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怎么花了那么多银子?”
沈君川嗤笑一声:“江南水乡多丽人,秦楼楚馆软语浓。这心思不正的人,一踏进那样的地方就容易迷失自己,徐博闻对自己还挺自信,跟他同窗说好去见识一下就回来,结果他们血缘的几个同窗有些事真的见识完就回来了,有些却去见识一回一回又一回,我看到徐博闻就见识了挺多回的。”
可说实话,秀才在我们白花镇里是很稀罕,可在整个县里难道还稀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