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苏缙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这一回考上秀才也只排在二十几名,而已比沈君川差远了。
苏缙从前就经常在云氏面前夸沈君川的好,可云氏一直都不以为然,总觉得苏缙夸大其词了。
后来沈君川考上了廪生,云氏才对沈君川改观,认为这人确实是有本事的,苏缙与其交好也挺不错。
只是她才刚对沈君川有了几分改观,沈君川却又闹出了这样的动静,云氏顿时又觉得纵使沈君川有几分天赋,可他做事这样急躁,以后也很难有什么前途。
林织云笑道:“相公倒也不是急躁,他刚刚复学而已对自己的斤两心里有数。他今年去考乡试,不过是想见识一下乡试会考些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场面而已。等他见识过乡试的场面,三年后再考便有了经验,或许就能发挥的更好一些。”
“你说的也有道理。”云氏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附和了林织云。
云氏觉得沈君川去考今年的乡试,虽然会有一些这样的原因,但心里肯定也是抱了几分侥幸的,如果可以的话,沈君川肯定希望今年乡试他就可以考上举人。
这样的想法其实是人之常情,可云氏总觉得这样想的人太不自量力了一些,毕竟苏缙今年都没打算下场。云氏并不觉得这个小小的县城里,会有哪个书生比她家儿子强。
“可是就算沈君川今年打算下场,你也没必要跟着一起去府城呀,随便给他买几个丫鬟婆子不就好了吗?我听说他当年也是受过苦的,在衣食住行方面应该不至于那么讲究。”
云氏并不想林织云这么快就离开县城,毕竟林织云一走,她以后再想定做这样漂亮的布匹就很难了。
不是她抬举林织云,而是这整个县城里的确难找出织布比林织云更强的人了。
而且那种织法算是林织云的独门秘技吧,她之前拿去府城找织娘,也没见哪些织娘能够完全织下来的。
因为这样的布连府城那里都没有,云氏拿去送人或者转手,一直都倍有面子。
云氏尝到了甜头,就想趁着大家对这种布热情还没有消失的时候,持续从林织云这里订购,哪知道林织云居然要离开了。
林织云笑道:“他一个人在外头坐那么久,我放心不下,娘也叫我出去陪他。况且丫鬟婆子也不是能够面面俱到的,我与他相处了这么久,总比那些刚买来的下人要贴心吧。
虽然说相公今年只是打算下场事实,并没有要中举的想法,可我还是希望相公能够专心致志的念书,不被外物干扰。”
云氏对此不以为然,便敷衍的笑了笑,遗憾地将林织云打发走了。
“乡下丫头果然没什么见识,我原本还以为这个林氏会有些不同,谁知道也没什么不同。”
林织云离开以后,云氏就跟她女儿苏绫抱怨了几句。云氏还想跟苏缙抱怨,可她知道苏缙有多看重沈君川这对夫妻。
如果在他面前数落沈君川的不是,苏缙应该不会买账,所以只好作罢。
“母亲说的乡下丫头是哪个呀?”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织布的林织云吗?”云氏没好气的说,“我承认那个丫头在织布这方面确实有几分本事,她织出来的布连府城都是没有的,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姑娘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我相信她只要到了京城就会发现她现在的手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京城卧虎藏龙,比她强的绣娘肯定到处都是。”
苏绫哭笑不得:“母亲怎么忽然这样说的,您之前不是一直都很看好林织云的吗?您还说了,她这样的手艺就跟织女下凡似的,要是像京城的那些织娘绣娘一样有师傅传承,肯定要比那些人还要强上许多。”
“所以呀,她这不是没有得到师傅的传承吗?”云氏嫌弃道,“她没有一个手艺高明的师傅,在这一行多吃亏呀。她现在可能因为心血来潮想出了不错的图案,可她也不能靠着这集体不做山吃空呀?
我原本是很看好她的,可是她虽然资质不错,但是目光太过狭隘,往后很难继续走下去了。”
“母亲今天怎么一直在数落林姐姐的不是?难道林姐姐有什么地方冒犯到了娘亲吗?”苏绫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就连她的丈夫也不知道天高地厚。”云氏冷哼一声,“沈君初川刚复学一年而已,居然就已经开始在准备今年的秋试了。这会员也太刚毕自用了,他怎么就知道他这回能考上呢?”
“母亲啊,其实提前进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的,您怎么就因为这个生气了呢?”苏绫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