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到现在,唯一愿意碰的人也是叶楚颜。
他陡然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现实:他的内心深处是爱叶楚颜的。
这种直视自我,并承认现实的滋味如万蚁噬心。
他如此卑劣的一个人,怎么会有此荣幸,能得叶楚颜如此纯粹的爱。
裴修衍想到这些,惶恐又后悔。
而那封密信,他看了又看,从最开始的怒不可遏,到最后渐渐趋于平静。
他是裴家人,体内流着裴家的血,大丰的荣辱安危关系到裴家每个人。这封信是真是假尚且不能辨别,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北荣的那晟邪魅难测,这次是否真的求和,尚且未知。
盐城有倭寇侵犯,北荣又虎视眈眈,充当南疆大门的滇州,有一个一心要天下大乱的平阳王。
他一旦要夺回皇位,能否成功不说,若是被人趁势而入,大丰将不复存在。就算成功,代价也是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密旨放在火烛上准备点燃,最后忽然对着烛火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被烧掉一个角的密旨放到了书房的秘密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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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裴修衍一早就安排李福送走了赵语娇,而后自己就去上朝了。
白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一路奔回蒹葭苑,喊醒了正在睡觉的叶楚颜,激动得眉飞色舞。
“王妃,你知道吗?昨晚赵语娇自己摔下了床,听说摔得很严重,以后走路会瘸……她一早被送去南城那边的院子休养了,估计好长时间都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