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易小凉先去寻了孟旧柏,推开他房间的们却是一阵冲天的酒气,那人抱着坛子酒喝得横七竖八。
醉意迷蒙间看见易小凉,孟旧柏喉结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解释忘云遥的事,只道:“小凉,我没想要对你下手。”
易小凉道:“放心,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
“易小凉,你不是问过你小师兄幼时的事情吗?”孟旧柏靠在墙边,眼神涣散,“我讲给你听。”
“你小师兄他不姓苏,他姓孟,叫孟青池,是沧音教聚风堂堂主孟寒梧的义子,我的义弟,十五岁那年,一封拜门帖焚尽整个聚风堂,等我回去的时候,聚风堂满堂上下只剩了小回一个人,他从废墟中爬出来,血淋淋地跟我说,少主,都死了。”
“小回被灌了药,半死不活地埋在死人堆里才捡回一条命,我拉着小回从地狱出来,将他安置了,便一个人拿着那封拜门帖去找伯父,三十几条血债,可是他……他从来不曾真心实意地想过帮我讨这笔血债。”
易小凉想起她与玉相随第一次见到苏无回的情景,那年她十一岁,跟着阿奶从步青谷回涑河山庄,在途中遇见了一步一吐血的少年,他似乎是受伤方转醒,不知在找什么人,一路走一路问,终究熬不过倒在了街上。
玉相随捞了腕子一搭脉,道,如此霸道的毒,这少年往后这一生怕是都不能握剑了。
易小凉遇到苏无回的时候,他十五岁,本该是风华正好的年纪。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原来沧音教也曾收到过那个帖子。”
“不止是沧音教。”孟旧柏缓慢地望向易小凉,“贺知江死前也曾收到了八字拜门帖。”
孟寒梧,贺知江,宋云峰……
易小凉心中一堵坚实的墙轰然颓圮:“你的意思是说,我爹可能凶多吉少了?”孟旧柏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