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时间,她自己搬着板凳坐到了摇篮旁边,装做自己昏睡,将画轴竖起来靠着摇篮一只手紧紧地握着。
果然不一会,姑获鸟就推开了房门,她走到了摇篮前面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面上露出笑容轻声的逗着宝儿:“娘的乖儿子,娘来带你去玩了。”
她的声音也是跟云娘的声音一模一样,棠溪的眼睛微微睁开,要不是看到了她身上若隐若现的红毛鸟的本体,自己都会以为是云娘放心不下孩子回来了。
心里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姑获鸟能够把孩子悄无声息的抱走,她通过孩子衣服上面的气息能够分辨出来稚子心里最亲近依赖的人,然后去模仿她的声音和外貌。
就像是现在,摇篮里面的宝儿以为站在跟前的是自己的妈妈,还在咿咿呀呀的笑,就在姑获鸟靠近摇篮的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刺耳的铃铛声,这种声音人类是听不见的,但是对于妖怪来说简直是可以让血管崩裂的频率,她站也站不稳,身体就像是触到了高压电一样,刺啦一声,羽毛幻化成的一部分衣料,就变成一撮灰落在了地上。
她想往后退的时候,棠溪却把地上的符文给催动了,整个人姑获鸟就被困在了摇篮边。
宝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棠溪拿出一个无聊时候制作的小眼罩给他遮住。
然后用一根根墨线将姑获鸟的全身给绑了起来,这种怪物其实是没有太大的攻击力的,她之所以让人畏惧,是因为给人们带来的最大的灾祸就是将骨肉拆散。
这种失子之痛,变成了恐惧,又给她了巨大的妖力。姑获鸟被墨线缠绕,羽毛一点点被点燃火,似乎能闻到自己的被烧焦的气味,眼见着就要变成烤鸟肉了,却挣扎逃脱不得。
“你叫什么名字?”妖怪也是有名字的,人们把这种妖怪叫做姑获鸟也好,雪女也好,他却始终是有姓名的:“夏获……夏……”这墨火灼烧羽毛就好比用明火灼烧一个人的肉。
疼痛还有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让这只妖怪还是向棠溪屈服了:“县里面的孩子都是你抓走的?”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留声机,留声机的体型不大的方形,黑色的迷你胶片是经过专门处理的,能够收录下来妖怪的话,这是为了之后给阮家人做证据。
“夏……夏……获。”眼见着对方没有逃走的意思,棠溪在纸上写下来了姑获鸟的名字,然后又问道:“之前被你偷走的孩子现在在哪里。”
“死了……活着的……在东郊的墓地里……”墓地里面能够活下来的应该只是最近被偷走的小孩子了,年纪变大一定会死在墓地里面。
问清楚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棠溪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那些孩子,都是生命啊,要是早点。
“你伤害了这么多孩子,我将把你封印在画轴之中六百年,六百年之后若是被你伤害的生灵怨念具散才会将你放出。
果然这些卷轴上面出现了一些孩子的画像,棠溪一点一点的靠近姑获鸟。
画像里面的孩子就像是在欢呼,可是笑容又有些恐怖,画卷靠的越近,姑获鸟就维持不了自己的原型,脸上身上布满了羽毛,身形却能够看出女子婀娜的姿态,外衫滑落袒胸露乳,似乎是要去哺育幼子一样,周遭围着许多嗷嗷待哺的孩童。
强光一闪而过,一阵低低悠悠的哭泣消失在了房间里面,画卷上面,出现了姑获鸟和一群孩子的图案,旁边提名夏获,是这只妖怪的名字。
留声机还在自己转动,宝儿的哭声响了起来,咿咿呀呀的听得人有些心酸,就好像真的失去了自己的妈妈一样:“那个声音不是,不是,那是妖怪。”
棠溪将卷轴缩小到只有掌心这么大,然后放进了自己的的百宝箱里面,又关掉了留声机,她才来得及去抱一抱宝儿:“不哭,不哭。”
小家伙的眼泪已经快把眼罩湿透了一定很不舒服,棠溪有些招架不住,连忙把屋子里面的灯火全都点上。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只要把灯点上就是已经解决了,其他人可以往这里来。
阮夫人和阮老爷那里睡得着,主家不睡丫鬟们虽然是赶回房里还是不敢睡得,这边东厢房的灯点燃了之后,不一会儿就来了好几个人。
“奶奶的小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看到了铃铛断掉落在地上,四个袋子被烧的焦黑有两个摔在地上,还有两个挂在上头摇摇欲坠。
乳娘和阮夫人凑过来把小家伙抱着哄了哄,阮老爷对着棠溪问道:“不知道这个妖怪怎么样了。”
棠溪点了点头说道:“妖怪已经被我收进了画轴当中,我也打听了他们把孩子藏在了东郊的墓地里面。”
掐着时间,她自己搬着板凳坐到了摇篮旁边,装做自己昏睡,将画轴竖起来靠着摇篮一只手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