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们打赏的时候要更加的简单粗暴一点,他们身上有什么好看的首饰,包里的什么银票啊,银子啊,都用自己的手帕包好了往下扔。
这都不是最厉害的,要数厉害的就是那些沪市还没有嫁人的小姐们,大家闺秀性子爽利,看上了蒙洱之后有的人干脆在手帕里面加上了自家的地址,姓名,甚至是家庭的电话。
要不是为了那一点点的矜持,可能会立刻将人请来出游玩耍。
棠溪今天就遇见了一件事情,卖绸缎的余老板想请自家的说书先生到余府上去说书助兴。这会余老板还专门亲自来谈。
他身上的缎面绣花马褂,一撩坐在了棠溪的对面,他的脸瘦长,黑色的短发梳的光亮,将手上的帽子轻轻的扣在桌子上面,食指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面的墨镜。
跟在后面的管家从身上掏出来一方帕子,余老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然后把帕子换了回去,唇角微微扬起来,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主事的人这么……年轻。”
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人,也没少见年少有为的,可要说对方还是个女孩,那就稀罕了,棠溪的脸长得好看短发也遮盖不住的那种美,而且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凑在一起看怎么瞧怎么顺眼,隐约还有些孩子气。
虽然余老板尽力让自己不失礼,但是语气里面的惊讶还是没有完全给抑制住,幸好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
棠溪也奇怪,现在不过是三月份,阳光并不算是打,这人怎么还带着墨镜,她是心里有疑惑自然而然的就问出来了:“您这眼睛……怎么这个天气就戴上墨镜了。”
余老板随着棠溪的话摸了摸自己的眼镜框架,他的语气有些笑意:“哦,我的眼睛有些旧疾,平日的光亮倒是容易流泪,所以一般不会取下墨镜。”
棠溪嘴里哦了一声,然后将点心往余老板面前递了一些又问道:“可是我家的说书先生讲的都是鬼怪异志,这助兴的话怕是不太好吧。”
余老板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家的小丫头就喜欢听这种鬼怪故事,前段时间她还来听过呢,可惜最近她身体不好,我就一直将她拘在家里。”
棠溪点了点头,又听见余老板说道:“最主要的是,她好像很喜欢这位先生,我之前也自己给她讲,小丫头脾气大,总是不听,说我讲的不好。”
棠溪笑了,喝了一口茶轻声的说道:“的确是会有这种情况的,余老板平时忙工作应该很少有时间停下来听书吧?”
余老板笑着点了点头应声:“的确是的,平时不是跑着出去谈生意,就是去押货,若是有难得休息日倒是想和自己的家人呆着,并不想来听书了。不过年纪小的时候也有过喜欢听书听戏的时光。”
棠溪不住的点头,嘴里说道:“那就对了,毕竟我们是靠这个吃饭的,要是常常听的话可能还好,毕竟听多了自己也能学两分,没怎么听过,讲的就比较干涩了,同一个故事蒙洱讲起来就活灵活现,余老板讲起来可能就是照本宣科了。”
分明全程都在吐槽自己,可是余老板看着棠溪有点骄傲的小表情竟然生不了气,他说道:“原来如此,多谢,棠小先生的提醒了,之后我有时间一定来多听,不知道堂会的事情,你觉得怎么好呢?”
棠溪摸了摸头发,反应过来最开始聊的内容,干脆的点头说道:“虽然我们的收费是比较昂贵的,但是堂会都差不多这个价格。不会高太多,余老板负担的起。”
余老板点了点头,接过来棠溪写的价格,倒是觉得合理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开心,他花再多钱也无所谓:“这样自然是可以的了,如果我家小丫头的身体真的有所好转,我可能会再请二位来。”
棠溪点了点头,余老板让身后的管家去苏虞儿哪里交定金,棠溪说道:“你家丫头多大?”
余老板一提到自己的女儿语气都温柔了许多:“我家小丫头已经十五岁了,半大姑娘了,放在别人家可能已经结婚了,可是我却娇养着,舍不得。”
棠溪的眼睛亮了亮说道:“原来才十五岁啊,和我差不多大。”
余老板知道棠溪的年纪小,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小,和自己的女儿差不多,这下子周身的气势不自觉的柔和了:“那真是少年人才,不让须眉啊。”
棠溪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又问道:“余老板过誉,不知道那位小姐身子到底是得的什么病呢?”
余老板的笑容有些凝固,不过很快的就说道:“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她是从小就带着这个病,先天的,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来,就是对很多东西过敏。像个玻璃娃娃似的得养着。”
姨太太们打赏的时候要更加的简单粗暴一点,他们身上有什么好看的首饰,包里的什么银票啊,银子啊,都用自己的手帕包好了往下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