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许久未有声响,晓珠大概已经睡着了。裴屹舟盖着尚有余热的外衣,却思绪纷乱。
他虽嘴上说晓珠和灵萱一样,是他的妹妹。内心里,也极力让自己这样认为。可是,道理是那个道理,实际是怎样,就由不得人了。
有一些旧的记忆蹿入脑海:那个水汽迷离的早上、那根水润润的手指、那些软软糯糯的话、那两朵娇艳欲滴的芙蓉花……什么妹妹,那个姑娘就睡在他的旁边……
裴屹舟有些心烦意乱的,一把把晓珠的袄儿掀了去。
……
次日,裴屹舟醒来时,发觉自己身上盖了棉被,棉被下还有一层蓝花白底的褥单,而太阳竟然已经照在了他的脚边。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他往日从来是卯时初刻起身,春夏秋冬、雨雪霜晴,从来未曾变过。今日,偶在山中借宿,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掀了被子站起来,发现旁边的木盆里,已放好了洗漱用的水,清清亮亮的。盆上还搭着根雪白的巾子,也不知晓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空气里,还混合着一种肉香、干柴、烟气混合的味道。这味道,他很陌生,只有偶尔几次去乡里办案子,在农家小院儿里闻见过几次。
晚起、洗脸水、雪白的巾子、市井人家的烟火气,这一切,都让他有种隐隐的期盼——期盼这里时间过得慢一些。
用水之后,裴屹舟端了盆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