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个穿着雪青色褙子的姑娘,快跑着进了屋来。
大冬天的,哈气成雾的日子,她双手袖子却扎得老高,露出白藕一般的手臂,丝毫不怕冷似的。
晓珠再往上面看,果然来人面色通红,满头是汗,打湿了额前碎发也顾不得,她两只眼睛骨碌碌乱转,灵动得很,不正是几月前在南屏县被狗咬了屁-股的夏晴岚?
这位小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众人大气儿不敢出,面面相觑了一回,瞧见她东看西看的,这时才知她的意图,纷纷用手指着装满芋儿烧鸡的铁锅。
夏晴岚半点儿心思也没放在香喷喷的食物上,也不顾烫手,伸手就是一抓,从芋儿烧鸡里抓起一把锃亮的匕首。
她着急得很,拿了烫手的匕首,嘴里“嘶——”了一阵,两只手来回换了几下,略消了凉,又把沾了黏糊糊芋泥的刀刃在自己褙子上一揩,再也等不及了,举起匕首就摆了个招式。
这时候,她的贴身丫鬟小喜鹊终于赶上来了,看夏晴岚头发乱蓬蓬、袖子高挽、雪青褙子上弄得脏兮兮的,半点儿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当场就要哭了,嚷道:
“小姐,您就当行行好,回房去待着吧,就当是救小喜鹊一条命了!”
夏晴岚哪管他三七二十一,一门心思尽在那匕首上:“少废话,姜晨呢,快叫他回来,再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小喜鹊哭丧着一张脸,变作了乌鸦:“姜侍卫已经走了,说今天无论如何再也不会见小姐了。”
原来,今日夏夫人给小喜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夏晴岚待在屋里绣花,扮深闺淑女样,还在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