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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情 江行云 922 字 3个月前

她本是那般清冷。

是他亲手在她周身燃起烈焰,又亲手浇灭。

安堇暄出征的那几月,她身子每况愈下,见他回返后受困逆境,便病得更加厉害,一连几位医者来瞧,都言说她恐怕是活不过桃李之年。

这些事,她一件都未和安堇暄提起。

和亲车仗北上,愈加苦寒,她新病旧疾一起发作,药石罔效,心知自己已油尽灯枯。

明知不会再见。

可为什么还是频频回了首呢。

周遭人皆是刀俎,她生而为棋,孑然弗伦,无奈间任人摆布,如今用自己一灯如豆的生命换他自由,勉强可算是秤平斗满。

可到头来偏偏没成全自己。

一身嫁衣,她终究没能为心爱的人穿。

安堇暄把人抱起来,锃亮的铠甲淹没在嫁衣的红色中,那是他亲手挥刀让她流的鲜血。

再也擦不干净。

他如困兽一般发出哀鸣,手中不肯放人,厉声逼问跪在一边的婢女,问涟之可曾留下什么话。那丫鬟在他身前哆嗦半晌,想起一句,说是郡主昨晚借月南望至夜半才肯歇下,她给放下车帘时听见人在厢内犹自低喃了一句。

“我生时未能尽欢,死时知他平安自在,却也无憾。”

☆、优游

日光逐渐陷落云中,长街上的灯笼一盏一盏亮起来,为沧州城外缓缓走近的一人一马照亮了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