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不敢耽搁,调转马头行至他身侧,将人领进城去,直奔安堇暄的住处。
一路上顾靖远一言未发。
副将侧首看他,心道。
这顾二爷变化也大。
到了地方,顾靖远下马,由副将打着灯笼领进了院。那院子从外面看和寻常人家无异,里面也素净的很,一色的青石铺路,庭中植一棵丁香树。此刻虽枝上无花,却已可预见花开时那绯色绚艳浮香幽雅的景,更觉风雅。
房门口垂着帘,副将把灯笼递给旁边的侍从,上前为顾靖远挑了帘子,自己没跟进去,待顾靖远进去后又放下,离院去了。
顾靖远半回首,冲身后已经被放下的帘挑了挑眉。
他记得这人从前是个糙汉子,如今却越发规矩细心。
安堇暄会教。
屋里的桌上已备下酒菜,其中有道顾靖远最爱的蒸鱼,飘着香,热气蒸腾,熏的人身上也暖起来。
“顾兄。”屏风后有人唤他。
声音和记忆中的有五分像,可到底沉了些。
“堇暄。”他回了声。
两人隔着屏风站,都忽然意识到,距离上一次他们如此打招呼已过三年。
屏风后的人走出来,穿着苍色绣云纹立领长袍,素色的珍珠扣一丝不苟系至喉结处,外罩藏蓝色宽衫,头上端戴白玉冠。顾靖远看着便暗叫一声好,这一身,像是把那汪洋穿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