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脚步,露出笑。
霎时间柳妒花惭。
“观亭,过来罢。”
孟观亭住上了山,却不肯喊柳青戈“师父”。
他叫人“先生”。
少年性子冷硬,选择了凡尘中的称呼,那就是尘心未泯,不肯收心做世外隐士,这山上便难容下他。
拜师那日,孟观亭跪在柳青戈身前,那人玉色的指尖隐约在青色的袖中,正好蜷在他眼前。
“先生”长身挺立的男子在口中掂念着这两个字,面上温润不变,“我不教剑,这称呼也对。你若喜欢,那就这么叫。”
山中哗然。
这徒弟,未免被惯得太任性了些。
不管旁人怎么想,孟观亭都变成了柳青戈的弟子。
他逐渐发现,柳青戈是这山间唯一对他好的人。
其他人都当他是凡尘中长大的野子,与这充满仙气的青山格格不入,便都处处针对。
孟观亭不在乎,他的确乖张又阴戾,那薄唇勾抿一笑,露的便是仿佛邪祟般的魅惑与不羁。这山中素衣铁剑的人起初都爱欺负他,扔他去做粗累的活计,他都忍了,便有人挑衅得更甚。
可这下便知是欺负错了人。
孟观亭向来一身黑衣,在满山的青翠前显得更加阴狠,手中利剑逼得那人疾步后退,跌倒进湍急的溪中。他一脚踏在石上,剑一横便拦住了要来相救的师兄弟们,只留那人在水中挣扎。
在呼救声就要被水吞没时,孟观亭笑出声,纵身将人拉上来,如兄弟般勾着那人的肩膀,出言抚慰了一番。
手中刃就抵在那人脖颈边,偏生眉梢眼角还带着颜色极出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