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煦跃上房顶,几个利落的空翻,来到亮灯的屋子前。人快跑起来,身影在滂沱大雨中渐次不见。凌蓁儿在雷电照耀的主屋内整理襦裙:“茗玉,你确定你这个方法真的能行吗,我心里怎么那么发慌啊。”茗玉向来智计百出,哪里会怯场呢:“我可是学过一些乔装之术的,怎么样?”一张布上了红疹子的脸摆在了凌蓁儿面前,再伴上一声轰隆的雷鸣,凌蓁儿吓得一抖,后退一步连连拍抚心口:“茗玉,你还是别看我了,太吓人了。”
茗玉得意,看来这个方法能成:“你都害怕了,那个司徒昆肯定会相信的,这样我就安心了。”又转头吩咐凌蓁儿:“你去给我接盆水来,我把它卸掉。”凌蓁儿向来在茗玉身边支持着,此刻也是应下:“好。”
茗玉便倾身照镜,点点脸上画出的红疹。忽的有了响动,火烛熄灭,仿佛这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茗玉方才起身转过查看,一柄匕首直直逼来,架上茗玉的脖子。茗玉吓得往后一缩,桌上的香袋也应声掉落。
这样的动静当然瞒不过西齐侍卫的耳朵,他们赶至主屋房门前,侧身倾耳:“绾音郡主,看你房间灯灭了,出什么事了吗?”不行,性命还掌握在刺客的手里,断断不能激怒了他。茗玉悄悄打量一眼承煦:“没事,刚刚窗户打开了,进来一只野猫撞翻了火烛。”声音镇定从容,脑筋高速运转,想出一个野猫的说辞。西齐侍卫尽职尽责:“野猫?”
茗玉点头示意承煦肯定一下,发出野猫的声音。承煦果然照做:“喵。”没想到这男子学起野猫叫来这么有趣,茗玉忍不住笑意盈然。
确认未来世子妃没有出现意外,西齐的两个侍卫犹豫退下,承煦随后放下了匕首。承煦从侍卫的询问中猜测茗玉的身份:“原来你是来和亲的郡主啊。我听说西齐王世子是又暴虐又难伺候,你的命不好,你想瞒天过海,是瞒不住的。”眼前的女子是个妙人,又无端被自己吓了一遭,就帮帮她以作补偿吧,但眼下还有正事要办:“司徒昆在哪儿?”
茗玉背转过去,脸颊酡红:“他?他怎么会来啊。他只是安排了车队来接我。”好小子,竟然让我扑了个空,承煦忿忿:“车队?看来我也得去西齐一趟了。”看来又是一个同司徒昆不对付的,西齐如今频频为难雍临,给他们找点麻烦也好。茗玉暗忖后生怕对方达不成目的:“那我可要给你一个忠告了,你若是想跟随我们的车队混进西齐的话,那你可千万不能扮作侍卫。”担心承煦不信,补充:“因为西齐的侍卫都是王家侍卫,你没有任何机会的。”
这个人可以交好一番:“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不妨我们两个人合作一次。”抛出筹码:“我能助你顺利见到司徒昆。有一个马夫是我从雍临带过来的,我要是你,我就扮作他。”
这个郡主不知打了什么算盘,眼下瞧瞧似是可以多说两句的人。承煦拱手抱拳:“多谢郡主。”不肯让对方看清自己,回礼亮相:“我也给你一个忠告,你用的这个是瞒不过西齐太医的眼睛的。这附近呢,有一种叫猫儿眼的野草,你把它捣碎了涂在脸上,自然就会起红疹。如果你想痊愈的话,就拿清水把它洗干净。”末了还特地激将:“还有,如果你真的想逃婚,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告辞。”
咦,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好像在哪儿闻过。
☆、拜见世子
树色阴阴,马车槛槛,茗玉掀开帷帽,露出脸上两大片的红疹,含笑注视凌蓁儿。凌蓁儿噗嗤一声,好奇拿过香袋:“这个…”凌蓁儿拿的可是野草猫儿眼,茗玉忙抢下来:“别动。那你的手就跟我的脸一样了。”凌蓁儿很感动茗玉这么关心她一个失了家的孤女:“不过茗玉,你这些草到底从哪儿弄的?”承煦来劫之时,凌蓁儿正去打水,不知此事。“你别说,还挺像真的。”二人皆笑靥如花,十分娇俏动人。
“有一种叫猫儿眼的野草,你把它捣碎了涂在脸上,自然就会起红疹。”承煦的嘱咐回荡在少女怀春的茗玉耳边,甜甜地、甜甜地漾开了笑容。茗玉放下帷帽,轻轻掀开车帘一角,偷偷探出头去。透过这条缝,金黄晴好的阳光洒在承煦的侧脸上,说不出的挺拔俊秀。时光悠悠,岁月静好,承煦驾车,车上载茗玉,仿佛就过了一生。
马车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进得西齐城门。王宫内,大世子正设宴招待茗玉一行人及重臣家眷,歌女在中央清扬而旋转,其形曼妙生姿。大世子随意地倚靠在正中,左拥右抱。只听得一声拖长了声音的“郡主到——”,大世子司徒昆放下酒杯,女乐纷纷退场。茗玉莲步轻移,翩然而至,引得一众官眷议论纷纷,不知这位世子妃是个怎样的女子。
承煦跃上房顶,几个利落的空翻,来到亮灯的屋子前。人快跑起来,身影在滂沱大雨中渐次不见。凌蓁儿在雷电照耀的主屋内整理襦裙:“茗玉,你确定你这个方法真的能行吗,我心里怎么那么发慌啊。”茗玉向来智计百出,哪里会怯场呢:“我可是学过一些乔装之术的,怎么样?”一张布上了红疹子的脸摆在了凌蓁儿面前,再伴上一声轰隆的雷鸣,凌蓁儿吓得一抖,后退一步连连拍抚心口:“茗玉,你还是别看我了,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