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煦上下打量林太医,把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连根汗毛都没有放过:“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手上仍紧握箭头。林太医努力皱眉,五官都皱到了一起,仿佛真是因为承茗二人不相信而苦恼不已:“我说的是真的。郡主,我没有骗你们。”承煦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叹口气点点头。茗玉接收到示意:“那我们就随你一起去。”
☆、鸩魂解药
承煦身穿侍卫衣装,茗玉一身太医院学徒打扮。承煦依旧抵住林太医后颈没有撒手,三人就这样走进太医院。真正的学徒对此一无所知,恭敬道:“林太医。”林太医刚想要再靠近学徒一些,承煦敏感地发觉,在他耳边低声:“就在这儿说。”
“我们是郡主的护卫,是来给郡主抓药的。”承煦站好。林太医沉下了脸做严肃状,以加强话语的分量:“你,左边,第四行第四格,三钱。”那学徒还是傻愣愣地直言:“林太医,为何不按药名抓药呢?”就是这句话让承茗二人起了疑心,茗玉警觉瞥了承煦一眼询问。林太医生怕传消息的计划坏在这傻小子手里:“多嘴,按我说的做。”
学徒按吩咐抓了三钱,林太医又道:“右边,第六行第一格,四钱。”鬼刺,知客,学徒手一抖,药险些抓不稳。茗玉眉毛一皱,那林太医还在喋喋不休:“你,看清楚我让你抓得药了吗。”这话充满暗示意味,要学徒注意药名的玄机。学徒的猜想得到验证:“是,看清楚了。”
未免多生事端,林太医催促:“马上拿到后院去煎煮,现在就去。”声音颤抖,语速极快。在学徒端好药材经过时,茗玉当机立断,抓起桌上的秤砣砸下去,学徒应声倒地。
林太医心知自己的计划已被察觉,仍不死心挣扎道:“郡主,你”怎么能这样?茗玉不理,只一味向承煦解释:“你刚刚让他抓的这两味药,一味是鬼刺,一味是知客,你是在向他暗示我们是刺客对吗。”又恼怒道:“我就知道你会不老实。”这倒是与承煦心有灵犀了,承煦也不大信这个长期制毒的敌国太医。
拖了太久,侍卫已经发觉,闯了进来:“什么人!”承煦眼疾手快,迅速撂倒两个侍卫,揪住林太医的领子逼问:“跟我耍花样?留着你也没用。”说罢作势就要刺下毒箭。林太医连连求饶,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别别别,在那个墙的后面有个暗格,那里面藏的是,是解药。”林太医期望通过说出有用的信息来换自己一命。
茗玉搁下秤砣,拉开墙面,打开暗格拿到解药,倒出一粒递过去。林太医接过放到嘴里,也没喝水,紧张地就唾液咽下去了。茗玉放了一半的心,悠悠道:“这回应该是真的了吧。”经历那么一遭,总该老实了吧。
终于相信自己了,林太医庆幸:“千真万确。”承煦改用贴身的匕首抵住林太医脖子,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林太医痛呼一声,承煦拿出一粒药丸:“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我们一味毒药,我也得还你一味毒药。”送的这味毒药是指盛州王所中暗箭上的鸩魂,承煦这么做也是为了确保林太医会跟他回盛州,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好教训教训他。
“张嘴。”承煦硬是塞下了这粒药丸:“五毒散,三日不吃解药,你必毒发身亡。”听了承煦的话,林太医心中毛毛的,握起自己手腕把脉。承煦早知林太医医术高明又行事谨慎,给他也不会给一粒假药吓唬。承煦收起小药瓶,说出自己的目的:“你要是跟我回盛州啊,我父王的毒要是解了,我必定给你解药。”
称盛州王为父王,这刺客竟是盛州的殿下。可惜放过了啊,木已成舟,如今就算想反抗也没法子了。除了言听计从,林太医是真没有什么心思了。
承煦不打算就此揭过,榨干林太医的利用价值:“还有一事,你现在汇报给你们家大世子说,郡主得了重病,不宜婚配。”这倒是一句违心之论了,承煦这般相助茗玉,一来是为合作各取所需,二来却是心中倾慕淑女不忍她落入司徒昆之手。
茗玉从容接话:“不单如此,你还要让他跟大世子说,我得的不是一般的病,是时疫,已经传给太医院的属下了。”手上不停,给那可怜的傻小子脸上点了红点:“若不把我及时送回雍临去,后果不堪设想。知道了吗?承煦一旁帮腔,把玩手中匕首:“若想活命,还不快去。”林太医手抚胸口,显然吓得不轻:“是是是。”
林太医多年浸淫西齐王室,自不是个没头脑的,故而耍了个计谋:“我身边没有解药,解药在太医院呢。”承煦还是不放心林太医:“那你让她去拿。”指向凌蓁儿。林太医继续编造:“有几味药是禁药,没有老夫的允许,任何人拿不出来。唯有老夫亲,亲自前往。”这便是想要亲自前去传递消息求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