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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湛跪在最后,脸上还是挂着一如既往的桀骜,听见几个兄长假惺惺地哭着,没好气说了句:“父皇又没死,一个个哭得这么厉害给谁看?”

几人面色微僵,这种事本就是大家默认的,都心知肚明是演戏,这要是被戳穿就弄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了。

但也只能一个个接着哭,当做没听到这话似的。

皇后与齐骜是少年夫妻,哭得倒是情真意切,一听齐湛的这话,便忍不住斥道:“老五你说的是什么浑话?”

“你这是咒你父皇吗?”

一旁的丽妃忙赔笑道:“皇后娘娘息怒,湛儿年纪小不懂事,说话不知轻重,臣妾回去好好教训他的。”

语罢,便递给自己儿子一个眼色。

齐湛但笑不语,一个个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可算等到老不死的病倒了,演得倒是挺真。

不过,他对这皇位没兴趣,懒得陪他们演戏。

他想着,嘴角勾了勾,这不还有一个人也哭不出来吗?

视线转到他左前方半步跪着的男子身上,对方一身玄色常服,脊背笔直地跪在那里,寝殿内的光打在他半边侧脸上,教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只有那纤长的眼睫投下的一片阴影,掩盖了眼中的漠不关心。

只是与他不同的是,齐渊即便眼中没落下泪来,可脸上神情肃穆,加之微有些孱弱的背影,倒是也有几分哀伤的意味。

等了半晌,一旁的太医姗姗来迟,在一众嫔妃与皇子公主的注视下进了寝殿。

太医盯着众人的视线,只觉压力山大,他抬手摸摸不存在的虚汗,赶紧钻进了帷帐,进去把脉。

大概过了一刻钟,才见那有些年纪的太医从里间退了出来,脸色凝重,一抬眼便对上了着急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