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璠认为,自己的家庭也是社会的组织部分,家庭独立是个人独立的基础。
有产阶级的财产如果拿来支持革命,那财产越多越好,怎么可以根据财产的多少来划分阶级呢?
要根据人的思想水平和道德良知来划分阶级。自己将来就是要进一步发展秦家的产业,实业报国。
他厌恶动辄舞枪弄炮、喊打喊杀的暴力革命,他认为一切都能够用经济的手段,通过改良来实现。
他觉得,妇女解放的理念是正确的,但毕竟男女有别,女人就是应该把心思和工作的重心放在家庭上,家庭稳定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女人的第一责任就是为革命和实业培育接班人、劳动力。
糜腊佳感知到了她内心深处不能接纳秦功璠的可能的原因,她知道他们在观念上没有多少完全对立的成分,她也找不到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驳斥他。
但是,她隐约感受到了他的软弱、他的犹豫、他的妥协,至少他对旧制度中所谓合理成分是留恋的、坚守的。
而她从那些她仰慕的时代领袖那里得到的解决当今中国问题的办法,是要干净、彻底、毫不留情地砸烂一个旧世界,建立一个新社会。
这一切似乎都是可以讨论和商榷的。但是,关于妇女解放和家庭理念,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
糜腊佳心中妇女的解放是干净、彻底的解放,她承认男女的差别,但她不认为女人生来就要围绕三尺灶台,更拒绝成为生育的机器。
她甚至想到了如果和秦功璠组成家庭,会是多么惨淡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