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传家跟姐姐一家人详细讲了家里的情况,特别是奶奶和父亲走的时候的情景,说到伤心处姐弟俩难免又是一阵抱头痛哭。
钱悦成只能把心里的痛隐藏起来,他不想往妻子和内弟的伤口上撒盐,因为这些伤口同样在他的身上。
想当年,岳父大人既考虑了糜家的面子又充分照顾了自己家的里子的做法,让他们钱家都得以健康发展,他除了感激着实没有任何别的说辞。
糜茹佳和钱悦成的儿孙们似乎对一切都淡淡的,当舅舅拿出了相当可观的银票说是让他们重建家园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既没有表现出渴望,也没有表示排斥。只有大外甥提出等和小舅妈秦若兰商议后再做最后决定。
糜茹佳和钱悦成都赞同已经分家出去单过的这个长子的意见,糜传家也就不再坚持了,把事先准备好的给外甥、外甥媳妇,外甥女、外甥女婿和孙辈们的礼物都打发出去之后,看似乎没有更多交谈的话题,就趁着天色不算太晚独自出去走走,他需要重新调整自己从梁州出来时的打算。
走在比八年多前冷清得多的浮梁大街上,他反复回味着父亲的交待:“邗州的大姐和浮梁的三姐家的孩子们到底跟谁姓,要彻底了结一下。”
是啊,家族的传承在大灾面前显得多么脆弱呀,糜家的面子在民族大难跟前又算的了什么呢?
糜传家知道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糜传家是和三姐、三姐夫一起到六姨娘的娘家的。
祁门胡家已经知道了外甥的哥哥、但却不是自家外甥的糜家传人要来了,他们有思想准备,可对他来了必须处理的事情一点想法也没有。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事该不该由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