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道:“我知道你不急,也不是逼你马上就成婚,有合适的姑娘你可以先试着来往。婚事,咱们慢慢再说,你看行吗?”
近乎乞求的语气了。
顾夫人因为老子的花心伤了半辈子的心,没想到临老了,又因为儿子的清心寡欲伤心。
见顾衡只顾低头看阅公文,她不知怎么回事,语气就悲怆起来,半辈子的心酸都涌了上来,看着他道:“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传你的吗?我……你就当是我求你了。”
还能怎么说他?
顾衡不用想就知道那些人说什么老子风流成性,害得儿子不能人事,不然怎么这个年岁这个地位身边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
顾衡心口莫名涌起一阵烦躁,抬头看了一眼顾夫人,蓦地对上她满眼的水光。
不知怎么的,想起小时候母亲被父亲伤透了心,抱着他哭的场景。
头一回,还嘴的话卡在喉头,一出口就成了另外几个冷冰冰的字:“我尽量。”
顾夫人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笑着一连“诶”了几声。
今夜正值月底,星子繁盛,月光寡淡。
顾衡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被,微微阖目,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实则耳聪目明。
屋子里的灯烛晃了好几次,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模样姣好的侍女手捧黄花梨木的托盘,端着一盏寄予厚望的燕窝,怀着忐忑而欢喜的心情,迈动莲花碎步,在灯影下慢慢走进顾衡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