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觉着顾衡是魔怔了,都过了三月中了,还不许她换春衫,香如他们早就换上了轻飘飘的料子,偏她整日还穿得厚厚的,往园子里逛一圈,身上都快热得出汗了。
好几次她从箱笼里翻出春装,又被香如给收走了。
香如记得可清楚了呢,大人说若是她提前换了春装,便要罚她。
偏生谢嬷嬷也向着她,两人左一言右一语,时不时抬出大人压她,她也拿她们没办法。
后来实在热得没办法,她那小脑袋瓜子便开始想办法。
这日顾衡回来葳蕤园,戚繁音陪他用完晚膳,顾衡便捉她去书房给自己磨墨。
戚繁音磨墨的时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研着研着,墨便浓了。
“专心点儿。”顾衡一面低头写字,头也未抬,一面惜字如今地说道。
戚繁音稍稍回过神来,“哦”了声,挽起袖子继续研磨,不一会儿,墨又浓了。
“戚繁音。”顾衡援笔舔墨,浓浓的墨汁沾在笔头,半晌援不开,他停下笔,抓着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腿上坐着。
戚繁音“哎呀”一声,跌坐在他腿上,害怕跌倒,抬起双臂,挽着他的脖颈,两眼无辜地看着他:“大人,怎么这么凶呀?”
顾衡摘了她的手臂,不许她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脖子上,手心拢着她柔弱无骨的手,问:“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墨都磨不好了。”
戚繁音乖乖巧巧地偎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温太医给我开的药好苦呀,我能不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