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境下,能支撑着把戚繁音的丧仪操办完已经用尽全部气力。
尊严支撑着他走到永嘉院来,看到母亲,合上院门才彻底倒下去。
好似这样,就可以倒了。
顾夫人一面抹泪,一面查看:“有没有摔着?”
手探到他的额头,被烫得心都狠狠惊了一下:“怎么这么热!”
顾衡木然地抬手摸了摸,好像是有点热,下一刻眼前闪过一阵白光,耳畔回响着顾夫人的惨叫,他彻底没了意识。
顾衡大病了一场,一连十来日闭门谢客卧病在床。
从醒来之后,他便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也不搭理。顾夫人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敢去打扰,顾衡像猫一样,自我愈合能力极强,背着人舔着伤口,自己就好了。
一切都是她的错,小时候他最需要关心爱护的时候,她忙着和白氏争和白氏斗,忽略了他,把他养成这个性子。事到如今,除了后悔便是心疼。她委实没想到顾衡的心里竟然把戚繁音看得这么重。早知他会病成这样,当初……她便再琢磨别的法子。
悔意晚矣,人死不能复生,覆水也难再收,她每日亲自盯着顾衡的汤药饮食,前几天他只能喝些汤汤水水,到了四天上头,终于肯进些粥了。
顾夫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要肯吃东西便好。
孟忍冬最近去给永嘉院请安,顾夫人什么心情也没有,直接让人把她打发了出去。她知道顾衡在院子里,寻了借口想过去看看,顾衡都称病不出。她知道戚繁音已经离开了云京城,姑母前脚把戚繁音送走,她后脚就把消息递给了李鸣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