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繁音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笑了笑,起身,深深福了一礼。
顾衡颔首,权当回礼。
这一礼,虽随意,但彼此都知道内心的郑重。
当年彼此依偎,今日彻底缘散。
音音和顾衡,如黄粱梦一场。
今日梦醒了,从此是顾大人和梵先生。
戚繁音看到鞋尖上的珍珠泛着淡淡的白光,是洇开的泪。
她转过身,走出房间。
顾衡看着她的背影,别开脸,拇指拭去泪痕。
顾衡的伤势好转了,很快就要离开,日子就定在月底。
戚繁音听说,没打算再去送他。
两人之间的事情已经说开,过去种种,早就该掩进土里,封死。
她还有秘密在身上,不敢轻易靠近顾衡,年年的身世她谁也没有透露过。
之前看到顾衡疯成那个样子,她一个字也不敢吐露。后来解开心扉后,不是没想过要把真想告诉他们父子俩,但转念一想,顾衡的妻子给他生的孩子才是他的孩子,年年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又何必说出去徒惹是非?
这日是顾衡启程的日子,戚繁音带着年年到时丰酒楼的雅间里坐了半上午。
等到顾衡离开的队伍从街上走过,戚繁音抱着年年站在窗口,指着马车给他看:“记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