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于他而言,总是无力,干脆安静下来,让音乐代替诉说。
他隐忍的情绪正在一点点崩塌,就在他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之前,他说:“每一次我在说的时候,你都好像听不太懂。”
尤其是她提起《四季》那次,她说什么?《四季》,季桔,很难不联想到一起。她知不知道这句话像是一把尖锐无情的利刃决绝地、深深地扎向他的心脏,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拿刀的人居然是她,他最爱的她。
陈若曦顿时停止了挣扎。
他声音比低音谱表还要低,情绪比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还要阴沉黑暗,扯着她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见她安分不少,慕洵之将五指扣进她的指缝间,再开口,是迟了两年的回答:“我们每次冷战从来都不是因为你的手,临安那次我担心你会因为不能弹琴而崩溃,从温家出来那次是因为我害怕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怜悯,最后那次是因为郑疏允。”
“郑疏允?”陈若曦皱眉,“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吃醋了。”他低低一笑,嘲弄至极,“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那种忽而烦躁忽而恼怒又患得患失的情感叫做吃醋,好久之后我才弄明白,原来我在吃醋,就跟现在一样,不仅可以让人失去理智,还会让人发疯。”
后来他说:“陈若曦,求你了,别再让我发疯了。”
低入尘埃的慕洵之让陈若曦错愕,总以为他傲骨磷磷,从未想过他如此卑微。那低入尘埃的乞求,一点儿也不慕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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