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吵个没休,明帝耐心有限,冷冷的甩下两个字让他们都闭嘴。
“好了!”
大殿一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等陛下决断。
明帝先是看了景朔一眼,景朔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他又转头看文相:“文相,为何不说话,你有何看法?”
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在文相的身上,文相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中立,他谁都不帮,虽是太子师却也没有明显站在太子那边,所以才给了二皇子希望想拉拢他,可那是以前,如今天下谁不知他的女儿嫁了太子,是太子妃,他如今和太子有姻亲关系,作为太子的老丈人自然要为太子着想,而处死德妃和二皇子自然才是对太子百利而无一害!
文相根本不在乎四周的眼神,施施然的出列:“陛下,臣只是觉得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肖家已全部伏诛,二皇子究竟是谋反的策划者还是被蒙在鼓里,如今已无从得知,若是处置了确实也不好,若是不处置……”他咋舌了一下,似乎有些为难:“陛下,臣觉得德妃和二皇子到底是陛下家人,该如何处置也应陛下说了算,臣等不好多说什么。”
这——
在场的大臣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还有这种甩锅方法,搞了半天文相竟然还选择和稀泥,他这到底是正直还是傻!
同时明帝额头上的青筋也跳了好几下,他看了眼文相眼神十分不友好,文相丝毫未察觉,并且觉得自己说的十分在理。
景朔偷偷勾了下唇角,文相这么聪明的人,这时候怎么可能出来出风头,陛下分明早就有决断了,不然也不会有今日这一出,既然雷厉风行的处置了肖氏,德妃和二皇子又有什么,不过是没准备杀而已。
德妃听说已经被幽禁了,以后如何也不知道,但是想再获圣宠只怕是难了,她此生都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为荣,如今肖家灭族,她成了人人皆可欺辱的对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以前看不上的人都欺压到自己头上,只怕这才会对她最大的惩罚,而景禹,说实话他并不觉得景禹有那个胆子反,他被德妃教的自大狂妄,却同样胆小怯懦,也就是个空壳子,嘴上功夫厉害,实则心里什么都不敢做,景禹多半是听了德妃的教唆,景禹本就无才无德,如今又没了助力,他的死活对他来说已经无关紧要了。
明帝瞪了文相一眼,回头又问景朔如何想。
景朔想都没想:“父皇,儿臣以为儿臣的身份不适合议论此事,儿臣若说话难免有失偏颇,父皇自断吧!”
明帝握着扶手的手都握的蹭蹭直想,看着文相和景朔,好啊,真是好,这岳婿两到是越来越有默契了,一个两个的甩锅甩的比谁都厉害,让朕自断,皇帝这么好做,等你自己当上了就知道朕有多难做了!
明帝差点没被气死,生气的同时心底还生出了一丝小小的嫉妒不满,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和自己不亲,和别人倒是这么有默契呢!
不想听他们扯,明帝起身:“关于德妃和二皇子的事,朕想稍后再谈,有一件事朕想先与众位爱卿知道。”
底下的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德妃和二皇子造反这么大的事不急着处理,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的需要先讨论,难不成还有叛党没抓到?
明帝叹了口气,有些哀伤:“众位爱卿,朕登基至今已二十五载有余,这二十五年朕自知没有盖世之功,但也算励精图治,从未有一刻敢放松,到今时今日,大盛虽未在朕手上更加壮大,但也算不辱使命,没有糟蹋了这份祖宗基业。”
他在感叹下面的群臣却一头雾水,不明白这时候陛下说这些干什么,唯有文相和景朔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只是两人都低着头,无人察觉。
明帝继续说:“不知怎的,朕近些日子总是觉得力有不逮,特别是今日的宫变,朕突然觉得朕似乎老了,大盛如今真是厄待发展的时候,朕已经不适合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大盛需要更年轻的统治者来带领他走向更好的未来!”
如果说刚刚没听懂,那现在明帝说的如此明白,下面没有傻子,大家几乎都明白了,因此更加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位明显还正值壮年的帝王。
然后,就听到那位帝王沉声宣布:“所以,朕决定传位于太子,太子做事沉稳,有勇有谋,且胆识过人,朕相信他会比朕做的更好,当然朕也会从旁协助,待新帝能够独当一面了再放手。”
谁也没料到明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宣布退位,想当初明帝是废了多少周折才坐上皇位,如今不过二十几年便厌倦了吗?
是厌倦了还是觉得没意思了,德妃和二皇子谋逆真的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吗?
两拨人吵个没休,明帝耐心有限,冷冷的甩下两个字让他们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