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对此并未多问,只是用帕子将他面前的那方桌面仔仔细细地擦了擦。
他是主,她是奴,她一直都有记得。
没一会儿,妇人便端着两碗云吞上来,摆放在两人面前。
方才还说是要吃云吞的那人,在此刻云吞摆放上了后,却久久不动筷。
姜芜不解地看了眼,见他皱眉微蹙,便知是这碗云吞终究是没能入他的眼了。
他向来眼高,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从来也没有差过半点,虽老夫人和夫人不喜他,但真的没有亏待过他半点或是分毫。
怕是这下坐在破烂陈旧、稍稍一动就会咯吱咯吱响的矮凳上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她还记得刚才她替他擦拭完桌面后,他瞥见帕子上乌黑印记的那刻,眸里尽是不加任何掩饰的厌嫌,倘若是还在京城,他没叫人将桌子掀了都是好的了。
他想做什么,谁都拦不住,也没人敢拦,但有一点,他做事时不会自己动手,不因为别的,就只是怕会脏了他自己的手。
小炉旁,妇人还未注意到这处,还是洗刷着上一泼来她这儿吃了云吞的客人的碗筷,洗刷完后,将就着撸到肘处的袖子擦了下额上的汗。
姜芜从桌上小筷筒里取了双木箸,一粒一粒挑去洒在他碗里漂浮在汤水上的小葱。
苏墨口挑,不吃葱,不吃姜,不吃茄子,现下就只两碗,两碗里都加了葱,便只能挑掉。
姜芜垂着头仔细认真的时候,苏墨才觉之前心头的那股火气消了不少,终没之前那般的堵得慌,但她头上顶着的那个东西,着实碍眼。
“把帷帽给取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