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刚触到盖头, 手腕忽地被方走了进来的苏墨握住。
她因头上盖着盖头,眼前看不见, 自不可能见到他现在又是何一番的神色与情绪, 只透过盖头下摆的位置, 看到属于他身上的一抹红。
苏墨见姜芜的手没了力, 知她是不会再自行地掀盖头,才松了她的手,坐于她的身侧。
视线往下时,落在了姜芜沾上了点泥尘的绣鞋上,苏墨兀自弯了腰,借着自己的袖口,一点一点仔细替她擦去上面的杂尘。
姜芜虽看不见,可还是能意识到苏墨在做什么,两脚下意识地往后缩去,却不想左脚脚踝一冰,是他微用了力地攥住她的脚踝,并开口道:“别动。”
姜芜咬了咬下唇,紧张感与左脚被缠上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无疑,半点不敢再动。
苏墨兀地又笑出了声,整整一路上,几乎是他全程抱着她,她竟也能将绣鞋弄脏,这可得多大的本事。
“你先坐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回来。”苏墨直了身,是想出去的意思,方跨出一步,似想起了什么事情,折了回来,贴着姜芜意有所指地道,“今日是我们成亲的日子,盖头,等我回来掀。”
说完后,搁着一层盖头,苏墨依旧准确无误地找准姜芜的耳垂,两指捏了捏。
背脊冒起一股刺骨寒意,姜芜放在腿上的两手绞在一起,直至耳畔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处响起一声极微“吱呀”。
周遭静谧下,姜芜还是将盖头掀下,怔怔望着关紧的房门出神。
两脚被他握了的脚踝无一不还发着烫。
姜芜低头看了眼,霞光退去,夜色泛起,屋内的灯依旧未点燃,眼前景一齐看不得太太清。
她等了有半晌,听见屋外响起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想了想后,将盖头重新盖在了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