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家见姜芜眸里再没有半点神采,生怕她多想,又继续补救道:“姜姑娘可还记得昨年十二月,你与公子回来的时候,当时你刚下马车,不是身子不适吗?都吐了呢,都还是公子抱你进的府。你想想,当时你的身孕不过也就四五月,现在都快八月了,路上万一出了个什么事儿可好?”
贺管家觉自己是越描越黑,简直恨不得再打自己个嘴巴,公子和龚远他们都瞒得好好的,怎么偏生到了他这儿,就一下子地说漏了嘴,要是姜芜真出了个事儿,以公子的性子,到时回春宁郡,若是知晓了此事,还不得扒他一层皮。
“贺管家,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姜芜垂了眼眸地道,扶着廊柱缓缓转了身,“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榆苑了。”
贺管家带了丝歉意地问:“姜姑娘,要不我唤人来送你回去?”
姜芜摇头:“不用了。”
姜芜来问贺管家时,特意没有带上安水,她一走至了转角处,空荡四下,就只剩了她一人。
走得太久,双膝又开始疼起来,姜芜就近坐在了长廊下的木椅上,微垂了头,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落下,滴在她的手背上,再顺着虎口处滑下,落在衣衫上,浸出一团又一团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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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了五月初。
苏府后院种有大片的石榴树,现下正是花开的时候,红艳艳,浓烈似火,一片连着一片,颜色像极了女儿家出嫁时,跟在花轿后头连了十里的嫁妆。
夏日的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落在苏府的每个角落。
昨日刚下了一场雷雨,今日的天气却是十分的好,烈日刚刚好,不刺眼,晒着很暖和。
安水想着给姜芜换换床榻被褥,再将一些东西都搬出来晒一晒。
“姜姑娘,屋内杂尘多,你去外面坐着吧。”安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