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家用着在来时路上反复默念了好几遍的话语,试着试着地缓缓开口,“公子,姜姑娘此次嘛,因头一天下了一场小雨,地上再怎也比较湿,特别是一些台阶处,踩上去光是我们这些人都比较容易摔,更又何况了是怀着孕的姜姑娘……”
“在哪儿摔的?”苏墨蹙眉打断贺管家的话,曲起的手指在岸上烦躁地敲了下,是一字都不想再听得他多说。
贺管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龚远,正琢磨着到底该如何开口,他倒是瞧见了龚远跟个不要命似地直接道出真相,“公子,姜姑娘那日,是来寻我摔着了的。”
龚远垂头道,那日他看见姜芜跌下时,都想过的,若是姜芜真出了事,他就以死谢罪好了。
“砰”的一声,是苏墨随手执了一块东西,看也不看地往龚远的脚下砸了去,冷笑道:“你倒是敢说。”
龚远低头道:“龚远甘愿受罚。”
“自己下去领刑。”
苏墨道,继而又冷冷地瞥向了一旁弯腰站着的贺管家,“还有事?”
贺管家愣了下,反应过来苏墨的这意思是叫他们能早下去就早下去,别在这儿碍他的眼了,当即便道:“没有了,没有了,我们这就下去。”
贺管家说完后,眼神示意周围站着的三四人,立马想要退出去,转身之际,贺管家却见着姜芜正站了在门口处,也不知是她刚走到这儿,还是在这儿都已站了好些的时候。
“姜姑娘。”贺管家朝着姜芜的方向点头唤了一声,眼神暗暗示意了姜芜一下屋内的苏墨正在怒火上后,就不再停留地离开了。
苏墨抬了抬眼,见着姜芜换了身衣裳出来,他问:“你怎么出来了?”
姜芜的右手扶在门边上,其实她已来了一小会儿,贺管家说的那些话她自也听到了,想起苏墨叫龚远下去领罚的事情,她张了张口,道:“不关龚远的事的。”
苏墨仍像是没听见,起身往她的方向走了去,指尖再慢悠悠地替她理了理颈口处薄薄的衣衫。
“夜里凉,就别出来了。”他道。
虽是关怀人的话语,可被他说出来时,却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姜芜的背后靠在墙上,她垂了垂眼眸,依旧道:“那日是我自己不小心,回去的时候,没看清脚下,就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