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的死状犹在眼前,她思索片刻,如实回禀:“大人昨夜所见女尸是蒋源老爷的丫鬟,是薛夫人命人将其撞棺的,原因是替蒋正遮掩想留……”
后半句似难以启齿,她语声越来越小,到后面几如蚊蚋。
沈还鼻尖逸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殷殷面上发烫,住嘴不言。
“原是薛夫人所为,我说蒋正这阿斗怎突然色胆包天了起来。”
他用来形容蒋正的都不是什么好词,想来不是同一阵营,殷殷窃喜:“奴虽出身贫寒,却为良籍,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如此遭亲族唾弃之事。此番实乃为强权所迫,”她抬头,直楞楞地看向他,“大人可愿为奴做主么?”
这声调与眼神都着实可怜得紧,沈还看了半日,嘴角含着浅淡的笑,久到殷殷都要从他眼中看出几分虚幻的柔情时,才笑说:“你看我像是这般好心的人么?”
他语气温和,慢吞吞地将这话说来,殷殷却清晰地看见了他眼底的淡漠。
“本官话问完了,你回去罢。”
殷殷错愕不已。
他见她这副模样,觉得方才利用她在他身上寄予的厚望来套话着实不太仁义,用指腹抚了抚她颊上被树枝划伤的红痕,好心道:“安心回去。薛夫人善妒之名虽广,但你亦手握薛夫人之把柄,本官在蒋府一日,便保你性命一日。”
她眼周还泛着红,沈还拿食指点了点她下唇上已经结痂的略显暧昧的小口:“别哭。人各有命,哭若有用,天底下便没有难事一说了。”
“邱平,送她回去。”沈还起身。
邱平推门进来,见殷殷神思恍惚,犹自跪着,沈还既要放她一马,他也不好再像此前一般动粗,只好出声提醒:“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