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除了偶尔变着法儿地迫她出声外,沈还方才几乎算得上体贴,但毕竟是头一遭,身上还是疼得厉害,身侧的人早已进入梦乡,她却在这漫漫长夜里难以成眠。
东方将晓时,她才总算扛不住两夜未眠的疲倦,阖上了双眼,但心中思虑重重,睡得并不安稳,身侧刚一有响动她便倏地惊醒过来。
沈还正预备绕过她从床尾起身,见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干脆停下动作等她。
殷殷见他这般,平素赖床的习性早抛到了脑后,忙不迭地起身,来不及捯饬自个儿便问:“大人,我去叫人进来伺候?”
“你来吧。”沈还好心地指了指次间,“应该都备齐了。”
殷殷分几次将巾栉、青盐、衣物等物件取进来,先伺候他盥洗完毕,又替他更衣。
“倒比上回熟不少,做了蒋正的婢子也还是有好处?”
殷殷手停顿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替他抚平了常服上的最后一丝褶皱。
“还说不得了。”沈还失笑,“我倒好奇你这脾气怎么养出来的,装傻充愣、伏低做小的时候倒半分看不出来。”
殷殷没出声。
“行了,穿好衣服出来吃饭。”沈还捏了捏她腰,笑说,“看着瘦得厉害,倒还算匀称。”
殷殷抬眸看去,他人已经到了座屏旁,连背影似乎都带着一夜春风之后的心满意足。
她收拾妥帖到东次间时,膳桌刚刚呈上,沈还见她慢吞吞地走过来,凝神多看了她两眼,问:“不舒服?”
“还好。”见他屈指敲了敲东侧的位置,殷殷站过去,挽袖去替他盛碧粳粥,但那道视线始终如影随形,避无可避,她只得老实道,“不过略有些酸胀,大人不必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