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坊那边,”邱平默不作声地打量了同坐在旁的殷殷一眼,用了尊称,“张夫人的行踪已经探得。”
殷殷抬眼望过去,眼神里满是急切。
“病况不太好,回来请大人的意思,是暂且盯着就行,还是冒些风险即刻把人接出来?”邱平接道。
他用了“冒风险”这个词,殷殷藏在手下的手蜷握成拳,嘴唇抿成一条线。
沈还淡扫了她一眼,没作声。
殷殷只能向他投过去一个恳求的眼神,但碍于邱平在侧,并不好出声,只好僭越地在桌下轻轻拽了拽他的广袖。
沈还失笑:“求人做事也这般别扭。”
“先回去歇息会儿,晚些带杨绍一并过去,把人接出来,好生照看。”沈还缓缓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打草惊蛇,唯你是问。”
邱平愕然抬眼,若行事隐蔽些,不让薛晗察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只是站在他们此行的立场和目的来看,实在没必要多费这些功夫和心思,更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见他久不应声,沈还乜他一眼,眸中寒冽之色尽显。
邱平惊觉失态,登时清醒,应下告退。
室内空寂下来,殷殷方要道谢,沈还便先一步说不必,指了指桌上那碗粘稠的药液:“喝了。”
他刚说完这话,再去瞧她,那豆绿色的缠枝纹碗便已经稳稳端在她掌心了,药汁颇苦,殷殷闭上眼,才迫得自个儿勉强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