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想,殷殷踌躇片刻,试探道:“既然蒋正昨夜没回来,那……大人可否放我回正院,我那婢子应会为我遮掩,薛夫人也警告过正院仆从,大人再从旁襄助一番,这事蒋正应该不会察觉。我既然在蒋正身边做婢子,也可以帮大人略尽绵薄之力。”
“又不是非你不可。”沈还神情淡漠,“更何况那时也不知你连斗大的字都不识一个,我要找的是本账簿,你如今回去能帮得上什么忙?”
他竟将此行的真正意图就这般告诉了她。
殷殷怔愣了片刻,连被他嘲讽得这般难堪都没在意,只道:“学薛夫人的,事无巨细向您回禀总可以?蒋正不是稳重人,此前我只一心避他,未曾察觉有异,日后留心些,应当可以发现蛛丝马迹。”
“你想做什么?”他没有直接说同意或者不同意,目光却犀利了三分。
反正他说的很明白,他们之间是交换,她不认为一个随意招来的女人在他心中能值多少分量,值得他像方才这样费心,做出连他的长随都不认可的决定。他既能如此,作为交换,她尽份力也不是不可。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其他打算,需要有能和他继续谈条件的底气。而她既跟了他,他便不会让蒋正再有染指她的机会,眼下回去还算安全。
“我若能帮上大人,”殷殷垂下眼帘,声音微低,“大人离开时,能否赠我路引,让我带娘亲和姨母离开定州?”
正把玩着玉扳指的手指顿住,沈还抬眼看她,目光微微凝了凝。
沉默片刻后,他应了一个“好”字。
蒋源妾室丁氏名义上已亡,当初姨母颇费周折才为她录上的黄册必然已被官府销掉,不出意外的话,她没有办法再通过正常途径从官府得到路引。但经了这一遭,无论最后如何收场,定州都必然成为是非之地,不宜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