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伸出左手,微凉的指腹捻住了她细嫩的指尖,来回轻轻摩挲着,试图安抚她。
“真这么疼?”
行伍之人受些外伤是家常便饭,何况是他。十四岁孤身从军,从底层开始摸爬滚打,只凭着战功一路从无名小卒走至今日,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对旁人狠,对自个儿更狠,以至于后来,再重的伤,哪怕伤得动弹不得,他也难切切实实地感受一回所谓彻骨之痛。
但眼前的人显然并非如此,过于娇弱的一副身子,此刻就在他眼前承受着本不该属于她的痛楚。
额上一层冷汗暴露了她忍耐得极为辛苦,但偏偏如此,她也一声未吭。
这副要强的样子,和十几岁时的他几乎如出一辙。
他轻轻捻住她的指尖,沉声道:“真疼得厉害,不必忍着。”
殷殷手指微屈,反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但仍没有出声。
沈还没忍住轻笑了下,抽回手,替她包扎好,又替她将沾了血污的衣物全部换下来。
殷殷不出声,由着他在身后虚虚环着她,替她解下亵衣,换上新的中衣。
怀中人呼吸颇重,沈还侧头去看她,鼻尖轻轻触在一起,再次乱了彼此的呼吸。
她反手在他后腰处轻轻触了触。
那是他身上最深的一处伤疤,至今仍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