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还此前的禁足令,于她而言,其实算不得困扰。此次有机会出门,她也全程乖顺规矩,甚至并未掀起帘幔往外看一眼。
但他不过半个多月便肯让她出门,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马车刚出城不久,车夫便意识到不对劲,趁休息时悄悄同沈还禀报说有人跟车。
鱼儿落网,沈还自然要准备收网。他看向前方高耸入云的宝宁塔,吩咐待会儿先进宝宁寺落脚,上炷香再走。
殷殷在旁听了一嘴,掀帘问他:“大人要去进香?”
他反问道:“不想去为你娘祈福?”
“那当然想。”殷殷喜色难掩,惊喜了好一阵才道,“大人特地带我出来就是为这个?”
他昧良心地没出声,殷殷以为他默认,趁车夫不注意,笑着同他道谢:“多谢大人。”
车马稍作整顿,驶入宝宁寺,殷殷进殿上香,沈还候在暗处,进来的人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跟车之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位幕后主使派来的人,自然也不是因得知张蕴和一行被他的人接入京而前来查探的人,而是皇后寿辰那晚在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甄家五小姐。
他一时觉得有些好笑,那只画眉都被他送还给圣上,表明了他的态度,怎还会有这些阴魂不散的事?
圣上一开始知道他动了同当日那只雀儿成亲的心思还大为吃惊,后来仔细思量下来,倒也觉得这是维持君臣平衡最适宜的选择,干脆让皇后停了各种由头的相看,甚至还觉得他深明大义进退有度,许诺在为殷殷安排新身份之事上可以帮忙,不必由他自行牵线。
上头如此行事,京官如此敏锐,不可能未得到一丝一毫的风声,眼下怎还有人敢往他跟前凑,还这般不知廉耻地亲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