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逼仄,这样直面相对,殷殷不太敢直视他,只能选了个角落坐下来,将他的氅衣拿过来烤。
沈还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许久,才阖上双目,闭目养神。
感受到他呼吸变得匀长起来,殷殷才终于敢抬眼看向他,翻来覆去地将氅衣烤干透了,殷殷悄悄起身,将氅衣搭在他身上。
凑近了,才看出他嘴唇已经冻到青紫,殷殷试探着去捂他的手,冰凉到可怕,她愣了一下,看向将要熄灭的火堆,在他身侧坐下来,轻轻靠上去,将他环在怀中,脑袋枕在他胸前。
纤纤素手抚在他的脊背上,一刻之后,沈还忽地睁眼看她,极轻地笑了一下:“殷殷,你心里明明有我,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呢?”
殷殷吓得身子往后一缩,又觉刻意,并没有收回手,靠在他身前说道:“报恩不行么?我从来也不是个能心安理得承受旁人恩惠的人,大人也不是不知。”
“这不是报恩二字能解释的。”
殷殷没出声,将眼睫垂下。
“殷殷,你想不想听听我以前的事?”
他唇色向来偏深,现下更是青紫得厉害,殷殷阻止道:“您还是少费点力气吧。”
“以前觉得没必要说,后来追到这里来,又觉得你恐怕不想听了,一直没有什么契机可以说。”他顿了一顿,才说,“我上回也没有同你说瞎话,我的确在书斋见过幼时的你,那时我还是个书生,得受甄先生雨露泽被……”
庶子出身,母亲是最低贱的通房,他自来不得家中器重,家中未给他聘西席,他便自行到求舍书斋求学,那时满心都是走考取功名脱离家族一条路,沉默寡言,只攻学问,不与旁人交好,书斋中除了先生,同他熟识的人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