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刚刚放晴的天,过了中午又变得阴沉沉的,落雪了。
刚开始只是盐粒一般,这会儿雪花如同柳絮,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也停不下来。
长长的甬道两侧,高耸的宫墙在白雪的映衬下红得好像残阳鲜血,呼啸的寒风顺着这甬道的长廊,肆意撕扯着路人的衣衫,刮在人的耳畔更是猎猎作响。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顶风冒雪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来。其中走在前面的高个子的着一身深紫色官袍,其上以金色暗线绣出鹤衔灵芝的图样,腰缠玉带,正是当朝左相沈怀远。
地上的积雪未消,也还没来得及清扫,脚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陛下原本在暖泉山养病,前几日冒雪赶回宫,到了今日方才宣召他养心殿觐见。因此他走得格外急,每急促地哈出一口气,都会迅速凝结成他面前的一抹白雾。
“舅舅!舅舅,等等我!”跟在他身后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着一身月白色常服,墨色长发皆用白玉冠束在头顶,又在头上围了一圈暗红色鹿皮缀青金石的抹额。周身风尘仆仆,脸上稚气未脱,眉眼中透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成和忧愁。
听见身后有人叫他,沈怀远方才顿下脚步。回过头来,就见到萧昭一路朝他小跑着过来。沈怀远有些诧异,提了提眉头问道:“上次信中不是说还要过几日才抵京,怎么提前回来了?”
算起来,萧昭离京也已经有大半年了。这样的天气入宫,必是奉了召才来的。看来,他还未收到这个外甥抵京的消息,陛下倒是比自己提前知晓。
第11章 晋江独家 交易
萧昭沉了沉眉,有些警醒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道:“说来话长,等择日过府去我再同舅舅细说吧!舅舅这一路走得真急,可也是要去见七叔?”
萧瑾殊在先帝的众皇子中行七,因此,萧昭自小便这么称呼他。
沈怀远微微颔首,一手背在身后,若有所思地捻了捻胡须,沉声道:“近来朝中诸多大事,马上又是冬至祭天大典。想必,为故太子追定谥号一事,要见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