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边的斥责悉数咽了下去,刚才的愠恼和怒气也消散了大半。
可刚才那一瞥,带着明显的警告和不耐。翡雪一时间不太自在,抿了抿唇,犹豫着朝他那边挪动着步子,颔首低眉地问:“陛下,您怎么样?”
他一路盯着她,将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收入眼里。
柔和的烛光照亮她的面容,她的眼神有些局促不安,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将虎皮漆盘里的那碟蜜饯梅子放到了药碟旁边,开口的声音也是柔柔的:“陛下是嫌这药太苦了吗?这蜜饯梅子最是生津解苦的。”
以为他是三岁的孩子,还是把他也当成阿浪来哄呢?萧瑾殊收回了目光,勾唇一笑,别过脸去,淡然道:“幼稚。”
此时换成她盯着他看。
她对他虽无惧怕,但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会无形之中给人威压之感。
沉默片刻,翡雪也豁出去了,她弯了弯眉眼,扬了扬嘴角,捻起一颗药丸,绕过桌案走到他的轮椅前,蹲下身子来与他平视。
大胆!她竟然一点都不怕自己吗?
她这样的举动让萧瑾殊一时错愕。他扬起下颚,挑眉与她对视。
她的皮肤如白瓷般透亮,眸子澄澈见底。饶是萧瑾殊这样冷心的人,都能瞧见她眸中有浓浓的爱意涌动,仿佛一汪秋水溢出来。
她故作镇定地将药递到了他的唇边,颤声戏谑道:“陛下不吃药,是想让我再喂你?”说这话时,她一幅小女儿情态,全然看不出刚刚与他生过龃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