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抬脚,就听见轮椅轧过金砖的声音,眉间疏冷的男人直接从屏风的另一边过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笑意不达眼底,冷森森道:“回去?你、要回哪里去?朕的、皇后?”皇后那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翡雪甚至不敢瞧他现在的神色,讷讷回答:“就是,过去那边而已。”除了后寝殿的体顺堂,她在这宫中暂时也没有别的可去之处了。
她心底发怵,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而这种惧怕和窘迫又都写在脸上。
他提了提眉梢,眸色越发幽深。
半晌,他“啧”了一声,身子往前倾斜,伸手过来时,好像早预料到翡雪会下意识地推拒,一把拉着她的袖袍放到了轮椅的扶手上,掌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盒药膏,开口却愈发凶巴巴的:“知道怕疼,就别乱动。”
陛下这是准备亲自给自己上药?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可怕,就是就是陛下关心起人来,也是这么一幅凶巴巴的样子。她愣在原地,咬了咬下唇,只敢用余光瞥他。见他神色如常,紧绷的心略微松了松。
其实,他并不像传言那般残暴,相处起来,也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可怕。
“嗯。”小声叮咛一句,她整个身子都僵在了那里,真的不敢再挪动半分。
见她乖巧听话,萧瑾殊微微动了动嘴角。
一手握着药瓶,另一手直接撩开她的袖口,沾了药膏的指腹在她淤青的手腕上轻轻涂抹起来。
他十五岁就上战场,回京称帝之前,在北境足足吃了六年的风沙。这几年掌心的厚茧褪去了些,但手掌指尖,仍有些粗糙。可是他涂药的动作却异常轻柔,草药的香味沁凉清新,随着他轻盈的搓揉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