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殊自己洗漱更衣毕,先上了榻。
他寝殿中一应大婚的东西,今早被撤得干干净净的,包括那两床喜被。此时龙床上只有平日所用的那条锦被,盖在他身上。
翡雪自己将珠翠环钗卸下来,如瀑的长发缎子般披散在脑后。半晌,她却仍坐在妆台前磨磨蹭蹭。
透过铜镜,可以看见男人独自坐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动着书页,一切似乎再寻常不过,全然看不出今夜对他有什么特别的。而镜中的她,面红耳赤,心扑通扑通的,她都能听见自己突突的心跳声。
自从接了圣旨,她就满心憧憬着,与他朝夕相处会是什么光景。尽管她接旨那一刻就知道迟早都有这一日的,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大婚,没想到他会病得那样重,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醒来。
总之,期待与现实到底不同。当期待真到了眼前,她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准备好。就比如此时,她一手托着腮,心里想着的却是再寻个什么不与他同榻的借口。
随手阖了书扔到床头小几上,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催促:“刚不是还让朕早些安置了,怎么,皇后是想朕再请你?”
一句简单的催促,从萧瑾殊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就有了几分刻薄的意味。不过,他前半句话说到了她心上。
他大病初愈,又处理了一天的政事,的确是应该早些睡的。因为自己的小情愫扰了他休息,她又有些莫名的自责。
翡雪不敢再心猿意马,努力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绪,颤颤巍巍地应道:“我、我白日补眠,睡得有些多了,这会儿还、还不怎么困。”